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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重複一遍:“真的什麼都沒有。若是你想去,下次我悄悄帶你進去。”
這也可以嗎?雲葉看著這個年輕男人,在他的臉上,找不出任何對族規束縛的敬畏……他和她見過的前任祭司不一樣,那個老頭古板而僵硬;而他,眉宇眸心間,似乎只有隨心所欲。
莫顏與雲葉的定親,是在罕那節之後最讓族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阿媽總是拉著雲葉的手,憂心忡忡的說:“你還這麼頑皮,怎麼嫁人呢?”
雲葉就揚了小臉,滿不在乎的說:“莫顏說沒關係。他說他會陪著我玩兒。”
阿媽微笑,小女兒清麗的臉上有一種之前不曾有過的光彩……大概,只有年輕人之間,才能互相給予吧。
然而云葉的阿媽並沒有等到女兒出嫁的那一天。一場異常迅猛的瘟疫席捲了整個部族。雲葉看著母親在床上閤眼,距離她染上病,不過短短的數日。
源頭或許便是北邊升起的那一片瘴氣。
霧沉沉的一片泥沼之地。沒有人敢走進去。蛇蠍橫行,腐爛的小動物身體膨脹扭曲,光是臭氣就足以叫人卻步。
所有人都儘量繞著那股瘴氣走路,只有莫顏似乎並不懼怕這樣可怖的力量,他常常駐足在霧氣邊,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切,卻一日日的無視那些來到自己屋前祈求他進行一場巫祝之舞的族人。
那股惡臭叫人無法忍受,儘管雲葉已經用浸過薄荷水的棉布捂住了口鼻,可是眼睛還是有辣辣的刺痛感,勉強只看的清那個白衣背影。
“莫顏!”她大聲喊他,卻又嗆進一口瘴氣,幾乎要嘔吐出來。
莫顏轉身,忽然看見她,濃濃的眉皺起來,低喝:“你怎麼來這裡?”
她睜不開眼睛,於是他半蹲下身體,把她背在背上,低聲說:“我揹你出去。”
他的後背寬厚而溫暖,雲葉將臉頰貼在他的頭頸邊,低低的說:“你為什麼在這裡?所有人都在等著你……”
“巫祝之舞麼?”莫顏輕輕笑起來,將她輕軟的身體往上託了託,並沒有回頭,“沒用的。”
他該如何告訴這個小丫頭,神明向來只願意做錦上添花的事,至於雪中送炭……難道不是需要付出了代價,才能得到的麼?
他的腳步輕緩,直到走出那一片沼澤,才發現這個世界已經變了模樣。
他剛從木樨谷出來時,族人的居住地青山綠水,飛泉疊瀑,是一卷再淡雅不過的絹紙畫。
而如今,因為那一片黑的詭異的瘴氣,這幅畫面變得沉重凝厚起來,像是有人拿著爛泥胡亂塗抹了,望之可怖。
過了良久,他才拍拍雲葉的手臂:“到了。”
她卻沒什麼反應,軟軟的趴在他背後,他一愣,小心將她放在地上。
雲葉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下,那圈青黑眼影鑲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牙關緊閉,竟然已經昏睡過去。
莫顏在溪邊沾了些水,輕輕拍在她的臉頰上。
“雲葉……雲葉……”他柔聲喚著她的名字,琥珀色的眸中泛起一層又一層不安的波瀾。
她最終還是沒有醒來,只是吐出了一些穢物。
症狀和族人一模一樣。
莫顏站起來,遙遙望向南方。
他從那裡來,寧靜的月湖和木樨谷。
那裡有一股叫人敬畏的力量。他不知它來自何處,又將湮滅於何處。它常常與他對話,他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它、聽到它的聲音……可如今……
他低頭看看蜷縮成小小一團的少女,那一刻彷彿下定了決心,俯身橫抱起她,在霧靄沉沉中辨了方向,大步向南邊走去。
“咦,你回來了?”那個聲音依然化作清風,上下撩動他的黑髮,似乎滿是興趣,“還帶了一個人來?你不知道族規麼?”
“怎麼才能救她?”莫顏直截了當的問。
“你是祭司啊……我以為你會求我救你的族人……原來只是為了救她麼?真有意思。”聲音輕笑起來,波亂了滿谷的樹葉。
月色之下,莫顏眼梢輕輕的挑起來,抿緊了唇,良久才說:“我只救她。”
“自作聰明的年輕人……只救她?你以為付出的代價就會小一些麼?不……不是這樣的。救她,就是救所有的人。”
莫顏的雙眼亮的驚人,他感受著風的試探,握緊了雙拳,極慢的說:“你要什麼?”
“知道什麼是永恆麼?”
他在來的路上想過這個問題,於是篤定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