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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飄揚,宛若夏日狂風捲起的柳枝,在那茂密的柳梢之下,是那張標緻的面龐。
如果將蔡琰的美麗形容成一枝高貴的牡丹,貂蟬彷彿豔麗的玫瑰,那麼眼前這位姑娘姿容的美好,便像是那朵盛夏裡清涼湖水裡綻放的荷。在伴著幾分傲然的同時,又蘊含著些許謙遜的超脫,清新脫俗,讓欒奕不由自主地想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這句話,恍惚之間他竟覺得眼前這位姑娘不是凡人,而是流落人間的神仙。
沒錯,只有神仙才會這麼美麗,只有神仙才會擁有這樣高潔的氣質。“神仙?冀州?甄家?少爺?姑娘……她?她真的是神仙?洛神?”
欒奕心頭的邪念霎時間消融,卻在意境平和之後,覺得身體越發沉重。在過去的一個多時辰裡,他身上的創傷未加料理,始終在流血。肩頭、後背,尤以小腿上的箭傷最為嚴重,半個箭羽還掛在腿上。
流血過多,再加上落水掙扎,體力消耗極大,如今的他真的是強弩之末了。眼簾變得如有千斤重,哪怕使出吃奶的勁兒也難以支撐,視野變得小了,又小了幾分,在教堂的晨鐘敲響的那一刻,他終於支援不住,睡了過去。
“有教堂!有鐘聲,也就安全了!”
不遠處甄家那位姑娘見欒奕沒了動靜,一動不動平躺在地上,大驚失色。連爬帶跑來到欒奕身邊,抓著欒奕的胳膊不停搖晃,“子奇先生,教主……快醒醒!”
然而,無論她怎樣搖晃,欒奕就是不醒。
“教主……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姑娘滿臉熱淚的盯著眼前欒奕並不魁梧,卻很結實的身軀,在看到欒奕滿身的創痕後,不由愣了。
這些傷口有新有舊,舊的已經成為烙印在肌膚上的傷疤,那是過去廝殺砍鬥後的留影,猙獰的聚集在他的腹、背各處,足有十幾道之多。新的創傷則是昨夜留下的,也在腹部、背部,腿上也有,有的傷口甚至還與傷疤交合在了一處,向外翻開,露出裡邊紅彤彤的肌肉。
她知道,欒奕若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為自己遮風擋雨,絕不會受那麼重的傷,更不會為此而獻上自己短暫而又輝煌的生命。
“子奇先生!”她泣不成聲。她將一切的一切歸咎到自己身上。她怨自己不該一時好奇,耍性子非逼甄岥帶她到濟南國來,參觀什麼女媧大教堂,順便再拜訪一下眼前這位經久仰慕之人。如果她不來,欒奕就不會為她而死,她也不會為此而神傷。
同時,心中的另外一個她又不停為自己辯解:我哪裡知道會在這個時候鬧什麼黃巾匪患,我哪裡想到會在河邊遇到潰逃的賊兵,我又哪裡會預料到子奇先生會為了我——這個素未謀面的“士子”,不惜隻身犯險。
想到這裡,一股暖流從姑娘心底劃過。推著她向地面上的欒奕靠去,將潔白的面頰貼在了欒奕的胸膛上,卻在肌膚相親的那一刻,聽到了富有節奏的鼓聲。
“咚,咚咚,咚……”
姑娘猛地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眼前之人,淚流滿面的臉上綻放起燦爛的笑容,激動地大喊大叫:“教主沒死,教主沒死!”她連忙起身準備尋人來救,卻在身體直立的那一刻,覺察到周身的清涼。
她望一眼**裸的身段,急得直跳腳,“這……這樣怎麼去求救啊!”
欒奕直到最後也沒搞清楚甄姑娘是如何在赤身**的狀態下尋來救援的。
他甦醒時已是三天之後,在聖?女媧大教堂自己房間的大床上。翠兒正守在他的身旁,見他撩開眼簾,喜不自禁地大呼小叫:“少爺醒了,教主醒了!”
話音剛落,屋子裡稀稀拉拉衝進一群人。徐庶、毛玠兩位舊友喜笑顏開。關羽眉頭舒展,不停撫摩長鬚。典韋一張大嘴裂到了後腦勺。趙雲長出一口粗氣。太史慈、許褚詢寒問暖,大讚“聖母保佑!”
張飛最為粗魯,上前照著欒奕胸口便是一拳,捶地欒奕呲牙咧嘴。高呼“幹嘛啊!”
張飛不停埋怨,“四弟啊!你魯莽起來怎地比俺老張還厲害。為了個小娘皮,不惜以身犯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要是讓伯父伯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那該多傷心啊!還有你那倆未過門的媳婦,哦對了。還有小翠……”
欒奕聽得一頭霧水,“小娘皮,什麼小娘皮?”
“就是你救回來的那個!”張飛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