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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見碧真伸手相送,不自主的便起手將卷軸接了過來,只見面前佳人燕語鶯聲,寬大的道袍被那如玉的纖手輕拍之下,內裡波濤湧動,登時覺得心神大動,目眩神迷,手中卷軸一下子沒拿住就掉在了案上。梅清大窘,連忙收攝心神,將掉下的卷軸撿起,強自答道:“啊,不知哪卷是商代的呢,還望真人指點。”
碧真聽了,咯咯地嬌笑起來道:“傻子,笨手笨腳的。你弄壞了哪一卷,哪一卷就是商代的!”
梅清本已強自支援,再聽碧真調笑之語,不由一下子心神恍惚,大叫不妙。以前碧真明火執仗前來挑戰,自己自然全力應付,待其走後全力煉化,尚得喘息。這一次彼此相對交談,更一不小心談及自己喜愛的話題,放鬆了警惕,卻是著了道。
此時雖然知道不好,但已經入了彀,碧真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實是難以扳回。梅清心中雖然不斷提醒自己,只是體內真元卻蠢蠢而動,渾身燥熱更是有增無減,慾念升騰,幾難再有壓制。
他拼命維護著一點清明,努力地使自己將目光離開碧真那無比誘惑的面容,以逃避這份誘惑。正在苦苦堅持,難以為繼之時,忽然眼睛掃到碧真攤在案上的那捲帛書以及一邊翻譯的文稿,忽然心中一動,想起剛才看到的那段帛書上文字,連忙用盡最後的力氣,斷喝一聲道:“錯了!”
第一卷 七星古硯 第二十六章 上古云篆
碧真正當眼看著梅清再難堅持,心中大感得意之際,忽然聞得梅清一聲斷喝“錯了”,不由心中一驚,面上表情一怔,不免心神中松得一鬆。只此一當,梅清終於覓得一線機會,心神穩守玄關,口下不停,繼續言道:“真人請看,這一處釋文,卻是錯了!”說罷,空閒的左手指向碧真案上攤開的那捲帛書之上。
碧真心中暗惱,又不由後悔不迭,剛才好容易尋得獲勝之機,卻又被這壞傢伙給破了。但聞著梅清言語中隱隱透出的那份自信,心中不僅疑惑其所說釋文錯誤莫非真有其事?眼睛便不由自主順著梅清的手指看去。
直到此時,梅清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一局是扳回來了,只覺得背後已然全是汗水,不由暗道“僥倖”。心中雖然這般想,口中卻不敢稍露端倪,手指向那帛書道:“真人請看,此處原文釋本是“金木交併,日煉月烹,根於二乞,分為五行”。
梅清言道:“此處本文乃是‘根於二氣’四字。上古篆文,‘氣’、‘乞’二字,恰與現今文字相反。待秦立小篆時,漸次混亂。至今世人,多無識者。真人不可不查。”
碧真聽了梅清此言,顧不得再分心鬥法,認真想了一想才道:“此外我本也有懷疑,只是原捲上篆文‘乞’字甚明,才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梅公子,此卷乃是雲篆所書,難道……你竟然識得古云篆不成?”
碧真所言云篆,道家或稱“真文”、“靈文”,乃是自古所傳古篆籀體,後人又模仿雲氣變幻之形造作而成。道門中人書寫符籙之時,其上文字便均由雲篆而來。只是後人所學,只不過書寫符籙常用的一些文字。較之真正的上古云篆,相距又甚遠。若說真正能識其根本,通釋全篇的,則是世所罕見了。
因此碧真雖然聽梅清說得頭頭是道,但心中也不免懷疑。自己手中這幾卷道書,懼是由雲篆書就。雖然這幾年來下了大功夫,但能解得也不過十之二三,其中不免多有臆斷錯誤之詞,難以通解。自己也曾請教過門中前輩,言道世間能識得這上古云篆的,除非真正的地仙一流的上古得道真人或有可能,而今世間,怕是早成絕響了。
這幾卷帛書,頗有來歷,據明眼人斷定,確是傳自上古道經,其中法術大異當今世間通傳之法,神妙異常。只是空對珍寶,卻無緣識讀,其中滋味,自不待言。這幾年來,碧真所負之責,便是每日想方設法,識讀這幾卷道經。雖然有高人相助,但其結果依然無法令人滿意,這一段以來,更是幾乎陷入停頓。
梅清聽了碧真之語,皺眉說道:“雲篆不雲篆的,在下卻不敢說。但這卷帛書乃是上古燕地古篆,絕無疑義。在下對古篆還有些小小見識,雖然不敢說識得,但還能蒙個六七成吧。”
在梅清想來,六七成已經是謙虛之言,但在碧真耳中,幾乎便要給他扣個大言炎炎的帽子了。但看著梅清自信的神態,卻偏偏生不出懷疑之心來。碧真遲疑片刻,便順手取過那捲帛文,指出一行對梅清道:“公子既然說了,碧真本不當懷疑。只是茲事重大,不免要驗證一番。還請公子費心指認一下,這一行卻是說得什麼?”
梅清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