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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初豬垂死的哀嚎讓她心生不忍,到殘忍而慘烈的宰殺過程令她差點昏倒,再到最後的分解處理讓她連昏過去的力氣都沒了,但她依舊堅定地站在豬欄邊直到最後一刻。對血和屍體內臟的恐懼是她必須要克服的,一切先從豬開始。
肉鋪夥計對她能堅持到最後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此刻看她的眼神儼然是強烈的崇拜。阿依的五感似乎受到重創,除了神經末梢在不自覺地顫抖,其他部位似完全封閉,連嘔吐感也變得遲緩起來。
鄭大娘把她拉進屋裡,衝了一碗糖水給她,這是百姓家最好的招待,阿依雖然覺得膩得慌,還是道了謝,接過來小口地喝。
“解頤姑娘,你這到底是為啥啊?”由於之前鄭大娘因崴腳行動不便,阿依經常來給她換藥,鄭大娘很喜歡她,因此對她的反常很是擔心。
“我在百仁堂做事,明明想像先生那樣治病救人,卻很怕血……”
鄭大娘恍然點頭,頓了頓,不贊同地勸:
“大娘好管閒事,跟你說這些你也別嫌煩,你在百仁堂是好,可畢竟是姑娘家,將來終是要嫁人的,又何必把那些當正經事做,本本分分地配幾年藥,以百仁堂的名氣,將來還能愁嫁不到好人家嗎?”
阿依明白她是好心,埋頭不語,頓了頓,問:
“大娘,我明天能再來嗎?”
鄭大娘看出她的倔強,無奈點頭。
回去的路上阿依依舊兩腿發軟,腳底下如踩了棉花般發飄,慢吞吞地走在熱鬧的大街上,眼前時不時血紅一片,胃裡還在翻江倒海。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三個鮮衣怒馬的男子卷著呼嘯的風縱馬飛馳,驚得兩旁百姓紛紛倒退。為首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冷豔的紫色異常醒目,他的騎術似乎很好,囂張地馳騁在這樣擁擠的街道,竟沒有撞翻一隻筐一攤菜。
駿馬沒有任何減速,眨眼間飛馳到阿依面前,若是往常她早躲開了,但因為今天腿腳發軟,連反應也慢了半拍,等意識到危險時白馬已經竄到面前。她頓時驚駭地瞪圓眼睛,慘白著臉,想退開卻挪不動半步。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馬主人猛地一拉韁繩,白馬一聲響亮的嘶鳴,緊接著騰空而起,竟從她的頭頂飛躍過去!
後面兩匹馬及時剎住腳,在離她半步遠的地方焦躁地踏步打響鼻。
阿依癱坐在地上,心臟狂跳,她不是不想站起來,而是已經軟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你這個女人,看見馬來了也不知道躲,傻呆呆地站在路中間做什麼,嚇了本大爺一跳,真是……”囂張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唇紅齒白的娃娃臉少年叉腰站在她面前,生氣地訓斥,話未說完已經被扯住衣領甩一邊去,接著紫色的袍擺填滿阿依的視野。
她順著名貴的絲綢華服向上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卻比殺豬畫面還要驚悚的臉。
“我又沒撞到你,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墨硯黑著臉問。
阿依仰著臉直勾勾地看著他,平聲回答:“我站不動,想歇一會兒。”
墨硯青筋狂跳。
阿依望著他的臉,漆黑的眼珠子也不動,胃裡再次翻騰,她捂住嘴唇別過臉去幹嘔起來。
墨硯霎時臉黑如炭,這情形讓他不得不多想,看見我的臉讓你噁心嗎?!
阿依搖晃著站起來,這兩天受了許多刺激,身體有些吃不消,勉強定定神,一言不發地轉身,想回去泡杯茶壓壓,剛邁開步子,後衣領很熟悉地被人拽住,墨硯從牙縫裡陰惻惻地道:
“你想去哪,上次的事你該不會已經忘記了吧?”
“三哥,你認得她?”娃娃臉一聽來了興致,擠眉弄眼地問。
墨硯一記眼刀飛過去,墨礬縮了縮脖子。
阿依被拽著後領子,從袖袋裡慢吞吞地摸出錢袋,倒在掌心裡數著銅板。身穿玫瑰色孔雀花紋束腰織錦長袍的林康不顧墨硯要吃人的眼神,搖著扇子湊過來幫她一起數,數來數去才三枚銅板,喝茶都不夠。
林康眉角狠抽,笑嘻嘻問:
“姑娘,你想買什麼,我買給你如何?”
阿依看了他一眼,胃袋翻滾,再次別過臉乾嘔了下。
林康青筋一跳,頓了頓,皮笑肉不笑地說:“姑娘,你似乎身體不適,莫不是害喜了?”
阿依瞥了他一眼,硬邦邦地回答:“你才害喜了。”
林康再次額角狂跳,輕佻揚眉:“男人是不會害喜的。”
被無視的墨硯頭頂以肉眼可見的狀態迅速聚集起烏雲,上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