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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去了,一邊去還一邊在心裡恨恨的:世上還有比他更慘的大師兄嗎?他這個當大師兄的好沒尊嚴,竟然被一個小輩兒的丫頭指使著到處跑!
阿依亦跑了出去,一邊往外跑一邊匆匆地對景澄說:
“三公子,我出去一下,三公子幫我看一會兒先生。”話音未落,人已經飛奔出帳子外。
侍立在景澄身後的丁高聞言狠狠地抽了抽眉角:這丫頭好大膽,竟然敢指使他們英明神武的三皇子。
景澄卻不以為意,在一張凳子上坐了,看了一眼昏睡在床的秦泊南,又看了一眼微動的帳簾,他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阿依冒雨打了一盆水來放在桌上,又走到床邊拿起剪刀,撩起一縷烏黑的長髮,在景澄微訝的眼神裡貼著頭皮咔嚓一剪子,剪下一縷長髮,放入水盆裡細細地清洗。
紫蘇端來一盆沸水,她又將那一縷長髮在沸水中燙了燙,之後又在藥液裡泡了片刻,這才拿起來用乾布巾仔細地擦乾。她坐在床邊用一根長髮穿了針,擔心剛剛的麻醉藥有可能會失效,又用了一些,之後藉著紫蘇自動自覺舉著照過來的燈燭,嫻熟而仔細地將那道長長的傷口一針一針地縫合起來。
景澄訝然挑眉,他沒想到她會想出這種替代法子,更沒想到她會眼睛都沒眨一下地咔嚓一剪子就把頭髮給剪了,先不說身體髮膚授之於父母,那頭髮可是女人很珍貴的東西,他現在真的越來越覺得這個小丫頭很有趣了。
景澄呆了一會兒就走了,因為有戰事來報,他確定了秦泊南沒有生命危險,也就忙自己的去了。
足足用了兩刻鐘,阿依才在昏暗的環境下將秦泊南背上的傷口縫合完畢,再次塗了一層藥液,待那一層藥液乾透後,才將磨得細細的金創藥敷在傷口上,用繃帶仔細地纏好。
阿依特地將繃帶的繩結打在背後,以免秦泊南俯臥時會硌著。做完這一切,她又翻出包袱找出一身乾淨的衣裳,就在這時,唐三兒急急忙忙地闖進來,火急火燎地道:
“小大夫,你怎麼在這裡?前方受傷的將士已經被送回來了,醫帳那邊快頂不住了!濟世伯……”他一眼瞥見躺在床上的秦泊南身上那多得可怕的繃帶,住了口。
“你去吧,師父這裡有我,師父不能起來,你又不去,醫帳該亂套了。”紫蘇接過她手裡的衣服說。
“可是先生的衣服……”阿依眼巴巴地看著他把自己手裡的衣裳奪走。
“你難道還想替師父換衣服不成?!”紫蘇用看女登徒子的眼神斜睨著她,問。
阿依訕訕地扁扁嘴,看了秦泊南一眼,雖然不太想去,但是有紫蘇守著她也能安心。他們是來做軍醫的,先生又沒有其他危險,即使她心裡再不願意離開,也斷不能因為這個就忘了此行的目的。既然是軍醫她就要恪盡職守,不負責任的行為先生不會做,也絕不會允許她因為任性而拋棄自己該負的責任。
眸光流轉了兩個迴圈,她望著秦泊南點點頭,雖然明白不會有什麼事,但還是囑咐了句:
“若有什麼事就叫人來醫帳告訴我。”
“能有什麼事!”
阿依便隨著唐三兒離開營帳,唐三兒打了一把傘,兩人衝破雨簾向醫帳走去。
這一晚,因為藥帳被燒燬,藥材有限,幾乎所有留守計程車兵都剪下一縷頭髮,被藥童們經過三遍處理,再擇出更適合的作為縫線。
因為沒有藥材,阿依提出無論大傷小傷只要是外傷,還是一律縫合起來,為了避免日後感染潰爛。
然而這裡會縫針的只有秦泊南和阿依,秦泊南重傷在床,只剩下阿依一個人怎麼可能應付得來,其他軍醫尤其是以石冉青為首的一批平時就看不慣她的老大夫,出於自尊心他們也不願意以阿依馬首是瞻。從前礙於秦泊南的面子他們雖然看不慣阿依,卻也不會主動找茬,但今天秦泊南沒在,阿依又提出了她那讓人從骨子裡反感的縫針技術,平日裡的不滿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
石冉青一聲冷笑:“我們可不會你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你若是想照你的法子去做,那你就一個人做好了!”
阿依的杏眸裡掠過一抹陰厲,但這抹陰厲一閃即逝,很快便被她很好地掩藏住了,沒人發覺,她平聲說:
“石大人,現在除了清洗傷口的酒,就連金創藥都沒有了,若說傷口輕一些用酒殺一殺包個幾天也許能痊癒,但這裡是戰場後方,這些將士全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受的傷哪一個是輕的。重傷沒藥縫合是最好的法子,現在這麼緊急也用不著什麼技巧,只要能將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