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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又羨又嘆向翠筠說。翠筠點頭:
“可不是,玉格格見了,硬逼著給她畫一條,說還穿了給太皇太后看呢,也誇得不得了。”
紅杏小嘴一撇:
“穿在玉格格身上,可比穿在蓉姑娘身上減色,玉格格平日拿槍動劍的,穿上也不像!”
“紅杏!”
翠筠忙喝止:
“嚼什麼舌頭!”
紅杏笑著一吐舌頭,不說了。容若聽她們說得有趣,一時打斷了,也不願再問,道:
“快去吧,銀娃是個急性子,再不去該來催了!”
正說著,果然一個小丫頭進來,先向容若請了安,對翠、紅二人說:
“翠姊姊、紅姊姊,今兒乞巧呢,銀姊姊要我來問,姊姊們可是忘了?”
翠筠笑道:
“正要去呢!”
關照院中的小丫頭幾句,匆匆去了。
一間陳設奢華的屋子,頓然冷清了。容若想起紅杏豔羨的那條裙子,穿在佩蓉身上,那一份清麗脫俗,真是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凡仙子!佩蓉性情不喜繁華,不近羅綺,日常妝扮,極其淡雅,只薄施脂粉,淡掃蛾眉而已,那一雙眉,生得極勻整纖秀,恰似新月如鉤,螺黛淡掃之下,一顰一蹙之間,便……
泥蓮剛倩藕絲縈(7)
容若心中怦然,久久無法平息。
一縷幽咽簫聲,自別院響起。他知道那是佩蓉。佩蓉在江南家中,往來的文人名士頗多,耳濡目染,也習得不少才藝,詩、畫之外,女紅固然精絕,也能鼓琴、吹簫,常令容若為之心折。
自春日喘嗽後,許久未曾聽佩蓉吹簫,容若不禁移步走向珊瑚閣。
星月朦朧,初秋天氣,清而不寒,淡淡月影下,只見佩蓉倚著迴廊的�字欄干,捧著一支玉屏簫吹著。
月下的臉龐,如玉雕般的細緻,微風吹袂翩翩似欲凌風而去。在竹下站定的容若痴了,不知為簫聲,還是為玉人。
一曲既終,餘昔似乎嫋嫋不散。捧著簫,佩蓉輕聲吟著: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
她嘆了一聲,如自語一般重複著:
“寂寞無人見,寂寞……無……人……見……”
容若忍不住自竹影下走出,喚道:
“妹妹!”
佩蓉一驚,隨即羞紅了瞼:
“你……什麼時候來的?”
容若不答,沿階走上回廊,才道:
“妹妹,怎麼又吹簫呢?聽人說,傷肺的。”
“偶爾看到,玩玩,不相干的。”
“今天七夕,妹妹倒不隨俗乞巧?”
佩蓉淡淡一笑:
“好容易盼了一年,才得‘金風玉露一相逢’,自家淚眼還顧不過來,那得許多巧,分給俗世人?”
“‘金風玉露一相逢’是應了景了,何以偏愛‘明月如霜’呢?”
容若不敢逕指“寂寞無人見”,只輕描淡寫的提起,假作不經意,卻偷覷著佩蓉神色。
只見她忽然飛紅了瞼,久久才平息,一嘆:
“想起關盼盼一片苦情,比之牛女如何?”
“‘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十三字,寫盡了多少幽怨委曲,東坡真是關盼盼知己。比起來,白樂天‘見說白楊堪作柱,爭教紅粉不成灰’就太欠忠厚了。”
“話看怎麼說。”
佩蓉舉起纖手,掠了一下被風吹得微亂的鬢髮:
“也虧著他欠忠厚,倒成全了盼盼一段苦節,給了個堂堂正正‘以死明志’的理由;盼盼活著,比死艱難,比死苦。”
容若不由點頭讚歎,卻又覺得話題太悲苦了,便笑:
“七夕,怎談起盼盼來了?該談‘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才對。”
佩蓉嗔道:
“你胡說些什麼?”
望著她微顰的秀眉,含羞帶嗔的神態,容若抑不住心底的情愫了;自佩蓉入府,一年多來,他的欣慕之情,與日俱增,原來只覺這妹妹可疼、可愛,如今,莧恐一日相失。又恨自己一段柔情,覓沒有個可訴之機。而佩蓉,又總是幽嫻貞靜,古井無波的神情,使他不敢造次,也不敢有任何言語上的冒犯,只當她是一尊神,只要許他心底溫存,眼下供養,便滿足了。
直到今日聽她吹簫,聽她吟“寂寞無人見”,才驚喜,佩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