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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狠狠白她一眼,甩開她的手,抓起帳單站起身。
她愕然地望著他如一陣旋風離去的身影,呆了片刻,才趕忙拿起手袋和餐盒,追上去。
她一路追出餐廳。“晏銘!你走慢一點,等等我!”
他不理會,自顧自走得飛快。
“晏銘!”她焦急地加快步伐,高跟鞋跟卻意外卡住了下水道的鐵柵蓋口,腳跟扭了一下,手上的餐盒也因此散落一地。
她痛得驚呼一聲。
聽到她的痛喊,鍾晏銘腳步遲疑了一下,兩秒後,才轉過身來。
她蹲下身,正狼狽地撫摸腳踝痛處,嘗試要站起來,扭傷的腳跟卻不聽話,抽搐了一下。
她喘氣,痛得幾乎掉下眼淚。
“你這笨蛋,到底在搞什麼?”見狀,他忙趕過來,眼見她腳踝傷處一片淡淡的瘀血,又氣又急。“你受傷了!”粗魯的口氣近乎指責。
“對啊。”她眨眨泛著淚光的眼,無奈地苦笑。“早知道不該穿這雙高跟鞋的,鞋跟實在太細了。”
“你們女人就是愛漂亮!非要穿這種三吋高跟鞋累死自己嗎?”他沒好氣地瞪她,撫上她腳踝的手勁卻是輕柔的。“可能傷到韌帶了。”他皺眉。
“大概吧。”她又笑了笑,雙手搭上他肩膀。“借我使一下力。”說著,便要借勢站起來。
“你做什麼?”他瞪她一眼。
“啊,不好意思。”她以為他不想她碰他,尷尬地收回手。
沒想到他卻是橫臂一把抱起她。
她輕呼,直覺想掙扎。
“受傷的人別亂動!”一聲低吼,將她乖乖定住。
他抱著她,來到路旁的行人座椅,讓她坐下。
“你等一下。”他低聲命令,轉身回原地幫她拿手提包,眼角瞥見那打翻的餐盒時,不禁一愣。
她出門,幹麼要帶餐盒呢?難不成是專門送飯來給他的?可是她方才不是說,只是順道經過他公司附近而已?
她說謊嗎?
鍾晏銘掏出手帕,將散落一地的食物都收回餐盒裡,一面收拾,一面感覺不對勁。
這餐盒的樣式,好象跟秘書替他買的外賣便當差不多,該不會……根本是同一個吧?
他收拾完,皺著眉站起身,將手提包跟餐盒都放在映苓身旁的空位上。
“謝謝你。”她朝他嫣然一笑,粉頰微暈,更顯得笑容甜蜜。
他咬住牙,拒絕被她甜蜜的笑容收買,粗聲質問:“那些便當都是你做的嗎?”
“什麼便當?”她又裝傻。
“我秘書幫我買的便當!其實都是你做的,對吧?”
她見瞞不過,只好又點了點頭。“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啦。”
他一窒,瞪著她那討好的、撒嬌的俏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懊惱地從鼻子噴氣。
他在她身旁坐下,沉默良久,好不容易才從齒問逼出嗓音。“你到底想怎樣?”
“什麼怎樣?”這回,她可真是聽不懂了。
他沒答腔,只是陰暗地看著她。
到底要怎樣撩撥他的心,她才甘願?
到底要給她看多嚴厲的臉色,她才會知難而退?
他真受不了她這樣一下哭、一下笑、一下裝可憐、一下又撒嬌……百變的神態就像萬花筒,轉得他眼撩亂,腦發暈。
他尤其怕聽見她說愛他,偏偏只要有機會,她總是將甜言蜜語掛在嘴邊,教他噁心到不寒而慄,卻又無計可施。
是的!他後悔了,他不該娶她的,不該讓這個女人又闖進自己的生活,是他太白目,太自以為是,才會做此錯誤決定。
鍾晏銘仰頭,看午後的藍天白雲。
他到底是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呢?真的,是為了盧家所擁有的冠洋股份嗎?
“……晏銘。”她遲疑的嗓音拂過他耳畔。“你還在生氣嗎?”
他一震,收回思緒,視線落向她。
她也正看著他,秀眉微微蹙著,迷濛的眼漾著濃濃的憂慮與歉意。
“對不起。”她幽幽地說。
“你道什麼歉?”他冷冷地問。
她愣了愣,半晌,才苦澀地牽唇。“所有的一切。”
他看著她,聽著她顫抖的語音,剛硬的心,不由自主地軟化。
她的確改變了很多,從前,只有他道歉的分,她從不認錯的,兩人若是吵架,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