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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品真旋轉著冰塊漸漸溶化的酒杯,只看不飲。
“啐!你改行當心理諮詢師啦,話多得讓人煩心。”她還沒低潮到需要開導。
淺淡的一笑,喬品真將話匯入正題,“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我們很久沒見了。”
公司的事才剛步上軌道,想想也有大半年未碰面了。
她忙,她也忙,兩人的作息完全顛倒,想要排個時間聊一聊簡直比砍人還難,彼此都挪不出空檔。
“還不夠久。”鳳姐兒眼神飄忽地冷笑,為空掉的杯子注滿酒液,“你是我心上的肉瘤、骨髓裡的那根刺,讓我想忘也忘不了,時時刻刻關注著你。”
“有事?”喬品真問得很輕,讓人以為她快睡著了。
“記得全老那頭狼吧!”鳳姐兒的冷笑是對自己的嘲弄,明明恨著眼前的這個人,卻又無法不當她背後那雙守護的眼。
是自虐吧,她想。
不自覺地想為她所愛的人守護他愛的公主,天生的悲劇人物。
“你是指消失多年的全叔。”聽說他的船沉了,人也跟著葬身海底。
“虧你還喊他一聲全叔,想當年他把你害得多慘,還幹了那種事。”鳳姐兒的氣憤明顯可見,似是為她抱屈。
矛盾,將人分裂成兩面,在愛情這一面,她希望世上沒有喬品真這個人存在;然而在友情這一面,她不能否認喬品真是她最有情有義的朋友,讓她沒辦法加以否定。
她常想自己一定有病,才會對她又愛又恨,沒法子將她掃出生命之中。
緩緩地扯開笑瞼,喬品真有趣地低笑。“瞧你惱怒的,他也不過是想爭回一些地盤,所以拿我當籌碼和外公談條件罷了。”因為全叔的緣故,她才會有機會經歷頭蒙黑布、雙手雙腳遭縛綁的好玩事兒,她一直想被人綁架看看,可惜沒人有膽綁她。
一想到此,她眼底微黯,嘴角的愉色為之下垂,後來那幕染血的畫面非她所樂見,在那之後她失去摯愛的親人,留下了遺憾。
“想?”鳳姐兒冷嗤了聲,“憑他也配,老爺子的位置不是每個人都坐得穩的,他那點斤兩連骨頭都啃不起,還妄想喝湯吃肉。”不知輕重。
“別怨了,鳳姐兒,人家也付出代價了,難道還向死人討債不成?”得饒人處且饒人,死者為大。
鳳姐兒豔唇一整,勾起小指倒撓眉。“但他兒子還沒死,有訊息傳出他打算為父報仇,重整旗鼓東山再起,找當年的關係人討回公道。”
“他能找誰呢?不全死光了……”等等,外公?!
喬品真眉一沉,橫豎不離愁。
“你呀!不要忘了你才是重要人物,全老頭的失敗是因你而起,他錯估了有多少人肯為你拚命,即使用命去換也要保你周全。”她語氣有點酸,妒惱地心一揪。
高天隱就是那個死不足惜的笨蛋,一次又一次地擋刀擋劍,以身喂子彈從容就義,最後連命都給擋掉了。
她怨他的無情,也怪他太多情,雖然他們的愛都沒有錯,只是放錯了物件。
“喔,那還好。”她鬆了一口氣,揚笑挑弄杯中裝飾的甜釀櫻桃。
“什麼還好?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嚴重性,他要對付的目標是你耶!”瞧她漫不經心的樣子,真讓人覺得不該多事地管她死活。
“熄熄火,我曉得你關心我,我會小心地喝水、小心過馬路,先左後右地瞧瞧有無來車再通行。”喬品真舉起右手保證,還俏皮地彎了彎食指和中指。
賣油的不怕火燒油庫,救火的頻頻喊燙。她這種散慢的態度讓人很灰心,挫敗得想推她幾把,看她還能不能了無懼色地安步當車,依她的步調慢慢來。
“你屬烏龜呀!大火燒到門口還悠哉地把頭一縮,當是鄰居在放煙火。”性烈如火的鳳姐兒抬手往吧檯上一拍,朝嫻靜如蓮花的人兒咆哮。
周圍的人聲一樣吵雜,微暗的燈光閃爍,動感的搖滾舞曲被抒情女音取代,深沉的夜晚人性沉淪,杯觥交錯釋放出被理智壓制的獸性。
喬品真和鳳姐兒佔據了吧檯的一角,沒人敢藉酒裝瘋上前騷擾,“嫉妒”酒吧屬於從前龍幫的勢力範圍,在道上走動的兄弟不會在此鬧事。
至少在店內出現幾個看來不好惹的男人後,內心蠢動的人會加以收斂,以防成為下一個發出豬嚎慘叫聲的圓形肉球。
喬品真大方地點頭,一點也不在乎被蓋上龜印。“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打小就是這性情,急不起來。”
“沒有例外嗎?”鳳姐兒媚眼威脅地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