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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佳餚不盡。這日,所有入宴的王公大臣,從皇子、親王到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均著朝服入宴。柳子軒率柳府中在朝任職之親族之人著朝服對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禮,而後進茶,進酒,用席。席畢,再去皇后所居的慈仁宮行跪叩之禮。元皇后於慈仁殿上設席三十桌,宴請朝中內外命婦極柳府族中女眷。
這日,安陽在東崇閣裡安坐,並未能出席。
八日後,也就是十月十六,是徵卜送彩的大吉之日。聘禮從開國伯柳府上抬著一路由禮部和帝都衙門護著經崇華門,每一步都由太監唱著嗓子喊著,一路奉入慈仁殿上,聘禮的數是按著規制來的,總有八十一大抬,都是紅木扎著大紅綢子的大箱子。
元皇后差人叫了安陽到殿上親看,只見聘禮中金銀只得兩箱,其餘的裡面官坊的綢緞、布匹、金銀首飾佔了大頭,瑪瑙珍珠少有,古董器皿倒也不少。
元皇后不免想起當初永陽和寧陽的聘禮,瑪瑙珍珠起碼有滿滿的十幾箱子,金銀就有四箱,還有金盆銀盆。雖說規制一樣,裡面的東西卻是落在了人後。她暗暗看了眼安陽,見她正笑著在聘禮箱子旁來回走著瞧,不免擺了擺手,叫殿上的宮人都下去,這才不冷不熱地說道:“雖是合規制,可這聘禮可不見得有多貴重。你若當初聽了母后的,這聘禮指定要比這些入得了眼。”
安陽收到了心上人的聘禮,本是心中歡喜,聽了元皇后的話,不免笑顏淡了淡,說道:“事已定下,母后縱是氣我,也用不著這樣激我。柳家連父皇都誇獎說是清廉之家,可見他家不是那些不知貪了百姓多少血汗的汙官。如今這聘禮也是按著規制來的,也不算薄待我。畢竟柳家的家底比不上大淵的太子、大夏的王爺,我也不是看著這些才挑的駙馬。”
元皇后聞言哼了哼,說道:“果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人還未嫁,心倒已經向著別人了。如今禮金已下日子已定,你自然是要嫁了的。只是你需知道,你外公家可因著此事對你心存芥蒂,日後你恐得不著元家的勢作為倚仗了。”
這事在安陽去跟武德帝請旨時便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等著皇后把她叫來殿上痛罵一頓,卻不想元皇后一直不曾叫她來,直至今日,一切大定,她才說出這話來。雖有些不解她為何此時才說自己,安陽終究是看了元皇后一眼,忽而給她跪下磕了個頭,說道:“此事女兒自作主張,早已心中有所準備。只是,這些日子女兒想明白了一件事。”安陽抬起頭來,目光裡的堅定幾乎能透出來,只說道,“母后為了元家苦心經營了這些年,可是,我不是母后。我姓長孫,不姓元。”
元皇后聞言耳中似有雷鳴,腳步虛浮,踉蹌一下,險些摔著。安陽卻在地上給她磕了頭,慢慢起身,緩緩退了出去。
待她的身影不見,元皇后望著空蕩蕩的大殿,苦笑道:“翅膀長硬了……如若非親耳所聞,絕想象不到這是你能說出的話。這人……要變,也快。”只是說著,仍是搖了搖頭,“只是你縱使心性再堅,卻仍是純良了些。你和元家雖是隔了一道的,可元家若亡則我亡,你縱是嫁了人也是要受些牽連的。”
元皇后慢慢走回鳳座之上端坐,看著大殿之上擺著的大紅聘禮,依稀似乎回到了自己嫁入皇宮之前,似乎也這樣歡喜地跑去花廳看聘禮。日子一晃近三十載,當初的少女之心早已在宮廷詭秘的風雲變幻中磨得不見稜角。
皇后的唇角微微彎了起來,耳邊彷彿聽到當年未嫁之時偷溜出府,帶著丫頭逛廟會的情形。
“走,走……出宮去,帝都城郊林子裡的花兒不知二月還開不開,西街盡頭那家麵人兒鋪子不知還在不在,南街八味齋裡的點心倒應該還有,那家是老字號了,香甜的味兒隔著半條街都能聞見……”皇后微微低下頭,彎著的唇角慢慢放下,聲音越發變得淡然飄遠,“你只有一句說著了,你……不是我。人生數十載,富貴榮辱不過夢境,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還是男人的那顆真心。但願你能得了它,但願……別像母后這輩子。”
殿上的宮人都遣出去了,安靜得出奇。元皇后坐了一會兒,忽而喚道:“來人。”雲姑下一刻便出現在殿門外,問道:“娘娘有事吩咐?”
“去將那春碧宮去年剛任上的教習宮正汪宮正召來,公主明年六月十八出嫁,這之前叫她好生教導公主規矩。”
雲姑聞言應下,退身便下去了。元皇后望著東崇閣的方向說道:“母后能幫你的也就這些了,多學著,日後嫁了人,過得好與不好就看你自個兒的本事了。”
回到東崇閣坐了一會兒,安陽的心情好了許多,想起公主府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