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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重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金六及仇忌天、趙思義等人卻迷惘的望了禹宗奇一眼,因為是,他們明白,犯了這種武林大忌,在浩穆院的規律來說,是同樣要處凌遲之刑的。
慢慢的,寒山重尖厲的目光射向凌玄,這兩道目光裡似含蘊了兩柄冷森的銳劍,那麼鋒利,哪麼深澈,卻又那麼帶著血腥——
凌玄畏縮的哆嚷了一下,不敢仰視,周身在簌簌而抖,寒山重平靜的道:
“凌玄,叛離,殘害手足,陰謀串通敵人企圖推翻浩穆院自立為主,禹殿主,該處何刑?”
禹宗奇快速而辛辣的道:
“凌遲!”
這“凌遲”兩個字,像兩個魔手突然分別扯開凌玄的心臟,他震駭的整個彈跳起來,聲嘶力竭的大叫:
“不,不,冤枉……我冤枉……禹殿主……我不是有意的。……。是留仲他逼我……禹殿主……求你發發慈悲……求你明察是非……我冤枉……我冤枉啊……”
禹宗奇冷厲的回過視線,微微領首。
凌玄一見禹宗奇頷首,他在浩穆院多年,自然明白這是他表示著什麼意思,於是,他像一頭野獸般瘋狂掙扎,扭曲著面孔亂跳亂吼:
“禹宗奇,你這老不死的劊子手……你這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寒山重,你今天高高在上……總有一天有人打你下十八層地獄……你們雙手都染滿了血腥……你們都是萬死不足贖其罪的江湖敗類……卑鄙、下流、齷齪……一點武林道義都不講……老子不怕死,老子死了也要變為厲鬼找你們索命……”
趙思義在旁冷冷揮手,凌玄還在衝突翻滾著大叫狂嚷:
“老天啊……你要用雷劈死他們啊……用火燒他們成灰啊……這些冷血冷心的狗,這些……”
一聲慘叫,突然中斷了他的吼嚷,鋒利的短刀,在劊子手緊握的五指中削落了凌玄的耳朵,他喉中噎了一下,頭髮已被另一名劊子手倒扯後仰,整個身體翻了過來,寒光一閃,短刀刀柄上的刃杯己剜人他的左目,血在噴灑,而他的右眼亦被挑出,刀柄上支出的捲刃抹著他的嘴巴向上擦去,於是,他的鼻子便齊著軟骨飛落地下,刀口再翻,他的右耳掉下,刀刃深切,凌玄的雙臂已連筋帶肉的,那麼熟練而利落的被兩名劊子手像殺豬那樣割斷!
這零碎屠殺的痛苦是無與倫比的,是慘怖得無以復加的,一個尋常的人,簡直就不敢目睹,空氣裡,播蕩著濃厚的血腥味,有著深刻的殘酷,凌玄在地下的身體,己不成為人形了,但是,仍然抖索著,一口森白的牙齒,緊緊嵌入下唇的肉裡。
兩名劊子手像是天生就不懂得什麼叫憐憫,什麼叫仁慈,將凌玄血肉狼藉的身體扯橫,就要動手切除他的雙腿。
禹宗奇抿抿嘴,沉緩的道:
“夠了,讓他去吧。”
於是,一個劊子手略一俯身,鋒利而寬的短刀已進入凌玄的胸膛,一翻一絞之下,輕悄的又拔了出來,這時,這兩位煞神穿的那套醬褐色的熟牛皮衣褲已染滿了鮮血,似是屠宰場的屠夫,但是,不久之後,這些血跡亦會轉為醬褐色,與那些牛皮衣上的陳漬混融在一起。
兩個刑堂弟子熟練的用一大塊布蒙在凌玄的屍體上,轉身行去,地下的血水,已由另一名刑堂大漢幾捅水衝進兩邊陷窪的淺溝裡流走。
聖鷹田萬仞面色晦澀,神情恍惚,他呆呆的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旁邊的玉鳳凰鄭妃卻渾身顫慄,姣好的臉龐慘白得像一張未浸水的白布,沒有一絲血色,眼前的慘怖景象,在她有生以來尚未見過,那是人,那是些活生生的人啊,但卻在瞬間被支解成一堆堆的肉塊,令人作嘔的肉塊!
周白水目光生硬的凝注著血跡隱隱的石質地面,銬在雙料手銬中的兩手沒有意識的曲伸著,他後面的丁晉及吳保名則緊閉雙目,嘴皮子蠕動著不知在說些什麼,石廳中已恢復了死一樣的沉寂。
寒山重淡漠的眨眨眼,冷然道:
“田萬仞候刑!”
兩個刑堂大漢用力將田萬仍向前提移了一尺,穿著熟牛皮衣褲的劊子手已大步行到他的身旁。
一聲尖銳而慘厲的呼叫出自跪著的玉鳳凰口中,她淚如泉湧,以膝蓋拼命移向田萬仍身邊,但是,她卻沒有成功,四條強而有力的手臂已將她硬拖了回來。
這位美麗的少婦蓬散著黑髮,悲厲的呼道:
“寒山重……你不要這麼狠……寒山重……我求求你……我的舅父年紀已經老了……他的基業已毀……他的身體受傷……他不會再有什麼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