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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推讓之間,已見一個家人裝束的漢子,踉蹌而前,直闖進房來,氣急敗壞地叫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躲在帳後的舉人公一聽,忙問道:“一個人回來,還是和賊人一起回來?”
家人稟道:“只是小姐一人回來了!”
舉人公才知是場虛驚,不由心膽又壯了起來,步出帳前,喝道:“你們這班飯桶,連兩個小小賊人,也捉不住,該死!”
一旋頭,看了那家人一眼,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姐怎樣回來的?”
家人囁嚅稟報,說道:“內院裡鬧著賊,小人和阿四他們緊守外院,以防賊人騷擾,誰知賊人走後不久,陡聽屋子外面一聲銳嘯,小人便忙著開啟門一看,不看猶可,一看原來是小姐給人放置門外,軟綿綿地已然失去知覺,卻不知患了什麼病症!”
舉人公一聽大驚,要知他只有這個寶貝女兒,既然給人放在院子門外,想來必是那少年書生所棄,若此,女兒一生幸福,定已斷喪在這賊子手上了。
“如非始亂終棄,怎會送到院外來?”舉人公想到這兒,不由一陣心疼,但他卻不懊悔自己一生作孽深重,招來這般報應,反而埋怨起賊人來!
舉人公心中忽地一橫,恨恨道:“好歹毒的狗賊啊!老夫也要教你的同夥不得好死!”
他又遷怒秋娘了?他先是一喝:“把小姐抬進房來!”房門外轟雷也似地應喏一聲,頃刻之間,只見四個家人,已然把宜君扛進房裡來。
舉人公抬起眼皮一瞥,心中又是一陣悽然,但見自己心兒,渾身麻軟,動彈不得,宛如醉酒,又似中邪,再察看顏色,卻是粉頰酡紅,像沒有受過傷,雖然衣衫不整,卻無給賊蹂躪跡象。
老賊心中不由滋疑:“擄去了又放回,難道還能完壁無損?”
別說舉人公心中最滋疑惑,展眼之間,另一個家人模樣的漢子又撲了進來,看那漢子,一臉欣然顏色,像是進來報喜。
那漢子一個踉蹌進入,跪在地上稟道:“老爺,夫人和小姐有救了!”
“你說什麼?”舉人公眉毛直皺,滿腹狐疑地問。
那漢子氣噓噓地說卜去:“小姐剛抬進內不久,院子外忽來一個江湖郎中裝束的老者,初時小人們並不覺察,因為大門已然緊閉上了,後來聽到一串鈴聲!”
說道這兒,漢子稍微透了口氣,又道:“小人們心中覺得奇怪,怎地今夜怪事這樣多,來了賊人不說,深更半夜,有江湖郎中在門外搖鈴,這可不在生意經呢!”
“後來怎麼樣?”舉人公顯是不耐煩地問下去。
“後來麼!”漢子繼續說道:“小人本來不去理他,可是那郎中卻似知道我們這屋裡出了事情,只聽他大聲叫:生意來了,喂,管家的大爺們,你們屋裡可有半夜中邪昏迷不省人事的病人,我郎中會驅邪醫治暈厥之症,要醫治就快開門,否則,我郎中可沒暇呆在這兒,要走啦!”
“小人一聽,知事有蹊蹺,急忙把大門一開啟,那老郎中只一幌,便已飄身到院子裡,身形快極了,看去似也是個會武功的人,他一進門便教小人進來稟報,好待他來救治夫人小姐!”
“有這等怪事麼?”舉人公心猶存疑地問著。
“人還在外面,老爺要不要請他進來參詳一下!”漢子恭謹地答著。
舉人公略略一思索,叫道:“罷了,就請他進來看覷夫人小姐,究竟得了個什麼怪症也好!”
那漢子應了一聲出門去了,約摸過了盞茶光景,帶來了一個白髮飄飄,精神矍鑠的老頭子。那老頭子身衣江湖郎中裝束,手中擎著一個串鈴,不住價地搖著跨步進來,那模樣,似閒適又滑稽,惹得哄室大笑起來。
舉人公眉頭一皺,白了手下人一眼,低叱道:“有貴客到,休得無禮!”
一時間,雜聲頓杳,室中鴉雀無嗓,呼吸皆可相聞,只剩下江湖郎中那陣當叮亂響。
舉人公不愧是個老奸巨猾的讀書人,他先向郎中拱手為禮,彬彬地問道:“先生尊諱怎樣稱呼?”
江湖郎中傲睨自得,兩眼朝天,笑道:“山野小民,那有名號,只為一生行善,知道府上有人串上急症,才趕來替其治療。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郎中這番要造十四級浮屠了!”
舉人公心知對方必是個江湖異人,益發不敢把他得罪,恭謹地問道:“不知大駕怎會知老夫家有人中邪?”
江湖郎中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這個你且別問,救人要緊!”
舉人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