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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日方洪與玉簫郎君,一線天海灘拼鬥,同墜滄海,其後隨波逐流,不知不覺竟給漂到南星元所居的寶島來,而在此之前,由花妖率領來此之群雄,已然先一步抵達。
那一天,正當群雄在島中廣亭靜俟花妖歸來,由朝至暮,直等到夕陽西沉,玉兔東昇,猶未見此位武林奇人蹤影。
本來,紫府少掌門葛衣人唐古拉鐵偕兩孿生醜女以及徒兒白衣姑娘瑩兒也均在座,瑩兒斯時已易服飾,不再著那素白之衣,而改穿玄衣黑袍。
葛衣人偶一抬頭,驀見半空中禽鳴鳥噪,歸鴉陣陣,天雁隊隊,橫掠而過,那光景,黃昏晌晚已然來臨,他心中輕嘆一下:“這一天看來又是白等啦,花前輩不知何日始可抵此,但願蒼天庇佑他,逢凶化吉!”
葛衣人念念不忘故交,心中自是鬱悶異常,舉目環掃座中,但見各人端然不動,並無一人開腔。
他輕推座椅,霍地站起,把手向他那對醜女,與美貌如花的徒兒瑩兒一招手,叫道:“姬兒、妞兒、瑩兒,咱到海灘散散悶去,耽在這兒多難受,順便等候花老前輩光臨!”
姬兒乃葛衣人長女芳名,妞兒則其次女閨字。他姐妹三人也實在坐得膩了,悶慌得緊,此時聞得爹爹師傅呼喚,都不由欣然離座。
葛衣人雙手一抱拳,朝座中周揖一匝,叫道:“在座各位英雄恕罪,在下失陪了!”
語已,領了徒女,飄然自去,座中群雄表情木然,誰也沒去理會。
話說葛衣人偕同徒女三人,信步而之,慢慢地自廣亭走到蹊徑,再由蹊徑沿陡坡直下海灘之路。四人同時展眼向前眺望,只見霞籠遠岫,彩掩雲天,夕陽映在海上,宛如萬千金蛇,齊齊攢助,煞是奇觀。
通往大海那片海灘,長沙萬頃,給那靄霞染成金黃一片,浮蒸著陣陣氤氳熱氣。四人正看得出神,陡聞姬兒尖叫了一聲:“爹,那是什麼,是人?哎唷,一共兩個,他們在綠波之中,載浮載沉!”
其實,葛衣人早已瞧見,而且早已瞧出是兩個後生小子,他猶未答話,小女兒妞兒已經介面道:“莫非花前輩偕同什麼人到了?”
葛衣人搖搖頭:“不是!”眼睛卻注視綠波上攢動的人頭,一刻,才驚詫地道:“怎麼,是他們,大概是從天姥一線天漂來的!”
不錯,當前在海中載浮載沉的兩個後輩,正是自一線天漂抵此間的方洪與史炎。他們因受水流所阻,雖先下海,卻是遲到。
這當兒,三個小輩也都覷得真切,知道來人不是花前輩了。瑩兒秀眉一攢道:“那不是史炎那壞蛋麼?”
對玉簫郎君這個人,葛衣人徒女三眾,不只耳聞,抑且目睹,是以一瞥便知。
葛衣人朗朗長眉一揚,嘆了口氣道:“這畜牲怙惡不悛,著實令人可恨!”
姬兒這時也搭上了腔道:“咦,怎地那青年人也來了,他正是赤城山主的第三代傳人啊,此人仁心俠骨,和玉簫郎君走在一起,必然遭殃,爹,你得救他一救!”
葛衣人捻髯一笑,說道:“咱瞧不見倒也罷了,既然知道了,史炎雖然狡黠,也是難施其技!”
又道:“你等切勿擅自妄動,只許一旁窺視,看那賊子,能把什麼技倆使出!”
果然,師徒父女四人,乃借石屏為障,從旁監視,以後一幕,便是史炎計賺方洪,把他點中迷穴,以及秦寒梅突然現身,著了玉簫郎君迷彈,暈厥倒地之頃。
可是,秦寒梅怎會到南星元的島上來呢,若提起,做書人又得回頭補敘一筆。
且說那日在彭水山旁,秦寒梅初逢玉簫郎君,秦寒梅因初出道,不知世間險詐,給玉簫郎君的甜言蜜語一鬨騙,竟誤信當前那位如玉樹臨風,翩翩佳公子為忠義之士,乃與共舟下三峽,舟中玉簫郎君又因急赴採石磯取銀蛇寶劍,且欲避開桑龍姑女兒南玲糾纏,一路運氣催舟,無暇使詐與秦寒梅溫存,因而秦寒梅始幸逃此一關,不致敗節喪身。
舟抵採石磯,玉簫郎君奪寶心切,且一心以為美人已入掌握,早晚必饕大欲,故而安頓了秦寒梅後便隻身上山,在採石磯崇嶺處,與南星元糾纏。
及至寶劍落空,玉簫郎君悵然回舟,賊子色心未泯,以為寶物雖失,美人穩得,失諸東隅收諸桑榆,怎料到得舟中,猝逢方秦兩人,而秦寒梅已不知去向,秦九凝乃把葛衣人留書示警,交給史炎那賊子觀看,賊子變了顏色,但劣性未戢,頃刻之間,又復常志,一言不合,與方素兩人交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