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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呼道:“妹妹醒過沒有,我送吃的來了,快起來盥洗用飯吧,冷了不好吃!”
一個翻身,雪兒自繡床上輕輕躍起,可也怪道,體力已然恢復,稍微雖覺不適。卻沒有昨天那般辛苦難耐,那些毒跑到何處?心中暗自奇怪,口裡卻道:“誰要吃你們的東西,快給我滾出去,否則休怪姑娘無情!”
那少女卻不理會,逕自把菜盤上的東西擺在妝臺上,笑嘻嘻地道:“妹妹休慌,這些東西可不比昨天那碗稀飯,是沒有毒的,如不相信,請瞧我的!”說著,竟自踞案大嚼起來,卻吃得津津有味,吃過幾口,又道:“妹妹也太孩子氣,若奶奶要害你,乖著你暈過去時宰了,豈不方便,何用一再下毒,你體內經已滲進劇毒,又何必再給毒你吃!”
這話倒有道理,惡奴們既不再下毒,自己橫豎也要死的,又何必多此一舉,看來那少女之語不差。要知求生嗜食乃人之天性,雪兒餓了這麼多天,不聞肉香,不見佳饌,那還好說,如今佳餚當前,那少女又故意在她面前大嚼起來,分明是一種誘惑,怎不教雪兒垂涎三尺呢!一時間飢腸轆轆,兀是忍受不住,呆呆地望著妝臺上的飯菜,楞然不語,這光景,早給那少女猜透了心事,招手道:“來吧,還客氣什麼?”
這自然是一種誘惑,雪兒那會不知,心下一轉念,冷笑道:“也罷,反正死路一條,就吃了你的,落得一名飽鬼也好!”竟是風捲殘雲,據案大吃起來。
那少女哈哈笑道:“對,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雪兒感到有點噁心,自忖道:“這賤人何不害羞,誰是她的妹妹,不怕肉麻嗎?”卻不去理她,邊吃邊想,給她琢磨出一個計較來。
她想:“什麼蛇毒?那鴇奴給蛇毒自己吃,用意無非在迫自己墜下人間地獄?”一念及此,心下猛然一顫,驚忖道:“蛇毒是蛇幫的東西,鴇奴是尋常人,那能得到這些東西,莫非與蛇幫中人勾結?好歹向這賤人探她一探!”
心念既定,臉色強自放寬下來,對那少女道:“你們下毒害我,又給我東西吃,到底卻待怎地?”
少女略一沉吟道:“我們是奉命行事,你可知你服下的蛇毒是什麼名字,告訴你吧,那叫火鴉散,聽過沒有?”
雪兒心頭大震,她也曾聽娘說過蛇幫裡有這種毒藥,是慢性折磨人體的,當真奇毒無比的東西。一震過後,忽地呵呵笑了起來:“照這般說來,是俞公典那老兒教你們暗算姑娘的詭訓啦,姑娘與蛇幫向無夙怨,不知俞老兒怎地要將姑娘如此折磨!”
那少女突然將眉毛一揚道:“你既知是俞幫主的就好了,也算你造化,他老人家喜歡你哩,要教你在舫上樹起豔幟,他老人家朝夕來和你同樂?”
當真豈有此理,喜歡人家,卻要迫人家在這兒操賤業,雪兒一氣,突然呼的一掌打出,向那少女左胸臆要穴掃到,那少女冷不防有此一著,匆忙中身形倒卸兩掌同時推出,以消敵勢,三掌一交上,但聽蓬然一聲巨響,那少女畢竟功力還淺,雖以兩掌之力,兀是抵受不住雪兒中毒後一掌之擊,整個身形,給震得自窗外墜入海中,受了重傷。雪兒一掌擊出後,叫道:“小賤人,你也會武的!”原來當前這少女乃是蛇幫中一名女香主,是俞公典最小的一個寵妾,本是俞老兒之徒,後來卻姘奸成為夫妾。
擾攘間,艙窗之外霞光一亮,一個身穿錦袍的五短身材的老兒,已然跨進窗來,這老兒年過五旬卻長得一臉兇相,一進艙裡,咧開嘴朗笑一陣,哈哈道:“果然是名門子弟,剛才的排山掌法打得不錯!”
一語便把雪兒的家數道破,雪兒驀地一怔,陡聽當前那老兒又喝道:“賽刁嬋是你的什麼人。快些說出,免自誤!”
雪兒又是一驚,略一躊躇,冷冷道:“是什麼人又怎樣?你這老兒能管得麼,你又是什麼人,敢來為難姑娘?”
老頭子呵呵笑道:“不瞞你說,在下便是俞公典,你中了我的蛇毒,性命已在老夫掌握,還敢放刁!”
仇人當前,分外眼紅,雪兒更不打話,奮身而上,呼呼聲中,排山掌招已然打出,直震得那艘小舫,震盪不已。俞公典只顧騰挪閃避,卻不還招,舫內方丈之地,這老兒竟是身如游魚,滑溜至極,雪兒連發二十來招,竟連他的衣襟也撈不著,不由顏色大變,自思道:“俞老兒果是名不虛傳!”
俞公典陡喝一聲:“小丫頭還不停手,你道爺爺當真懼你?”口裡說著,手也不閒,驀地裡自腰間解下一個布袋來,左手一扯,扯斷了袋口繩索,右手一抖,翻身便退。
“蛇,蛇,哎喲,這麼多的蛇!”雪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