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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裡,史三娘尖聲驚叫起來:“南哥哥,切莫動他的大行囊,提防裡面有蛇!”
大行囊藏上兩條歹毒無比的小飛龍,這種蛇不但有劇毒,而且極有靈性,蛇幫中人,通常訓練它,利用為看守,以代人職,李固本把它們放在大堆珍寶,用意也不外如此。
南星元聽得叫聲,這才憶起,忙不迭地縮手,斜著脖子,問道:“史妹妹,他的解藥不知藏在什麼地方,不搜那囊子怎行?那兩小畜牲一發把它收拾,我們救人要緊!”
史三娘笑道:“南哥怎地這般傻,他的解藥那會放在大行囊中,要知裡面既然有蛇,蛇與解藥勢難並在,蛇那裡受得了,我瞧,他必藏在別的地方,再說那兩條小飛龍是李固本的命根兒,咱們把它毀了,怎對得起他,你試搜一搜他的頭髮看看!”
一言驚醒夢中人,南星元驀地一悟,只見李固本頂上戴上一頂闊邊尖尖的大草帽,這草帽形狀很怪異,江湖上極少見的。憬悟過後,南星元招起了手,便去摘下李固本的草帽,再搜解藥,只一摘下,又生怪事。
陡然間,南星元眼前紅光一亮,吃了一驚,翻身便退,那紅光竟是一條尺來長的蛇兒,這蛇兒甚是罕見,遍身血紅,遠看如一條活動的火棒兒,看它矯捷的身段,比小飛龍還要靈敏,已然如附骨之疽,緊緊綴下。
史三娘尖叫道:“火鴉子,火鴉子,南哥哥留神!”
南星元微微一愕,史三娘怎地忽叫起俞公典的綽號來,也不暇細想,翻身疾退,待得那紅蛇兒趕近,拚力向它狠狠擊了一掌,南星元的掌力,江湖馳名,非同等閒,這一掌發出,勢挾萬鈞,但那紅蛇兒卻了無懼意,昂首迎著擊到掌風,滴溜溜地滑過,就像深通武技,懂得借力卸力之道,蛇兒體圓而滑,擊來掌勁,全給它卸去。
這一下,又唬壞了南星元,那紅蛇兒一往無前,急竄急躍,南星元雙掌連連晃動,只能使它騰挪閃躲,兀是未能把它擊斃,潛伏危機依然!南星元心下一冷,尋思道:“枉我是個武林高手,橫行江湖,一條小小蛇兒也奈何它不得,豈不愧死!”
那容他一再怙懾,紅蛇兒捨生忘死地纏來,忽前忽後,又左又右,盡在南星元周圍團團圍轉著,鑽掌隙,尋瑕疵,務要把南星元噬著,把他弄得手忙腳亂。
橫空裡銀光一閃,一道白虹如電般疾射而至,竟是朝著紅蛇兒雙眸取去。百忙中,南星元偷眼一瞥,但見那銀光是一支髮髻上的銀簪,心知必是史三娘一旁相助。說時遲,那時快,銀簪兒已然掠到紅蛇眼前,紅蛇兒也乖覺得很,不避不閃,把頭一低,豎起了尾巴,猛然便向飛來暗器拍去,但聽拍的一聲,那管銀簪兒,已然給它拍下塵埃。南星元一見,心中駭然,那紅蛇兒把銀簪拍下之後,長尾—縮,卷地已到跟前,那段身軀,就如弩矢掠空般快疾無儔。南星元不假思索,呼地又遞三掌,把紅蛇兒打得翻開丈許,可也怪異得緊,以南星元力足裂金碎鐵的掌勁,雖是打實,紅蛇兒兀未受傷,只晃了幾晃,斜斜避過,奈何它不得。
猛可裡,但聽,一聲陰沉蒼老聲音叫著:“南老弟讓開,待老夫把它收拾下!”聲到人到,鐵筆書生手裡大毛筆一展,袍袖飄飄,已自趕到跟前。
人未到跟前,掌招先發,那紅蛇兒這時才似有點畏懼,南星元在前,鐵筆書生在後,它背腹受敵,縱然乖巧矯捷,豈能當得武林兩高手的夾擊。鐵筆書生叫聲方下,南星元心知此老賦性倔強,不欲合兩人之力來收服這條小小蛇兒,既是這般吩咐,自己只好退下,長袖一捲,陡地一聲清嘯,人已躍去十來丈。紅蛇兒掉頭一看,倒也通靈,不去追逐南星元,竟走來路,向著鐵筆書生翹首怒視,身子一滑,便待與鐵筆書生廝拚。
鐵筆書生大毛筆一晃,欺身疾進,蛇兒這刻已近,他手中那大毛筆,連連擺動,竟是矯若遊龍,翩若驚鴻,盡在紅蛇兒兩隻招子上晃著。鐵筆書生這一出手,誠非南星元可比,南星元以掌力擊蛇,無奈那蛇兒深通卸勁之道,故掌力雖凌厲,總是給它避過;鐵筆書生可又不同,方才他已細心看過南星元鬥蛇法門,心下一琢磨,自忖道:“這蛇兒天生異稟,以勁力取之,未必能勝!”因而他一出場,便不以剛勁取勝,卻以輕巧制敵,天山門筆招,原以擅打人家穴道馳名江湖,打穴之道,自是主輕靈矯捷,這一來正好用以剋制那狡獪的紅蛇兒了。
第三回 生與死僅一線之隔
鐵筆書生的筆招一經展開,端的凌厲非凡,乍見一片閃閃亮光,宛如柳絮飄空,雪花飛舞,輕飄飄地似不著勁,快捷處直似流星趕月,殞石瀉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