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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筆書生,和赤城山主二人如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兀是不知老船伕究何所指!但聽老船伕長長嘆息過後,又道:“客官是個路人,我才敢說,自從龍蜃幫和蛇幫在這兒設下卡子以後可要我們的命啦,除了是他們屬下徒兒的船隻外,我們普通老百姓的船隻都須納捐,除了固定每天繳碎銀五錢外,賺得的錢,他們也要一半,此如賺得百文,要繳五十,沒得繳用物抵押,物件抵押光了,就要命,前天三妞兒的爹便因付不起這苛捐,給拉去活活埋掉,三妞兒也給賣到連溪裡去抵償欠捐,今晚撐的這艘小舟,已非我老兒所有,再過幾天……”
說到這兒,用手指指船梢那年輕的船孃道:“恐怕連她也要賠了,要是繳不出捐錢的話!”
言語愴悲,令人不忍聽聞,赤城老兒氣得哇然怪叫,頓足道:“豈有此理,放著邪惡如許的幫會來漁肉百姓,難道官府不管麼?”
老船伕臉色一變,急切道:“客官別高聲叫嚷,給那些萬惡之徒聽去,可不是當耍的,只緣他們勢力大,官府也奈何他們不得,反而和他們勾結起來,坐地分肥!”
鐵筆書生雖然怒火上升,卻冷靜些,皺眉問道:“什麼叫連溪裡?敢問老丈,你說的這艘小舟已非你有,卻是何故?”
一提起這艘小舟,老船伕傷心欲絕,忍不住老淚上湧,嗚咽道:“唉!休提起了,那些萬惡之徒規定,若一天欠下例捐,第二天便要加利錢,越加越大,如此一累計,不消幾天,已可拉人封舟,我就是欠下十天例捐,一共五十兩碎銀,加上利錢百兩,不瞞客官說,像我們這般窮人家,那有辦法還債,這船兒已給抵押過去,還虧我天天奔跑,託上天大人情,才得他們的舵主恩准,轉租舟來做賣買,除了例捐分紅照舊外,每天多添二兩銀子,算是菱金。你老瞧瞧,我們就算整晚不停,穿梭也似拼命渡客,那能賺得此數,何況還要吃飯穿衣!”
這席話道盡了漁人在惡霸手裡悽苦景況,赤城老兒秉性至剛,聽到這兒,那裡按得住,不由拍案大罵起來。嚇得老船伕變了顏色,全身戰慄不已,鐵筆書生忙用眼色制止赤城山主,放輕聲音問老船伕道:“你一共欠他百五兩銀子不是?我替你償還!”
老船伕眼兒瞪得大大地,似乎不信當前這位客官豪爽的諾言,呆得半晌,才囁嚅道:“你當真肯給小老兒還債?唉,不過,這也不濟事,還有……”竟是說不下去。
鐵筆書生這時已自懷裡掏出一包紋銀來,譁喇喇地朝桌上一摔,一聞言語,雙眉一揚,問道:“還有什麼?”
“唉,今晚是我老兒生死存亡關頭了!”老船伕沒頭沒腦說出這句話來。鐵筆書生眉目深鎖,凝眸沉思,卻不做聲。
老船伕續道:“你老那裡知道,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是救不了小老兒一命!”
“那是為了什麼?”赤城山主已不耐煩,陡地一喝問。
老船伕戚然道:“百五兩是舊債,還有新捐賀儀!”
“什麼新捐舊捐?”赤城山主大動肝火。
這老頭顯然懷疑老船伕使詐騙財,兀是忍耐不住,看看便要發作。鐵筆書生端詳了老船伕一眼,察顏辨色,見他滿臉淚痕哀恫在抱,心中不忍,忙不迭叫道:“老兄臺休生氣,待我問問他!”
略一轉頭,曼聲對老船伕道:“你說的新捐賀儀是什麼意思?還有,連溪裡在那兒,幹什麼的?”
老船伕悲懷稍抑,說道:“今早蛇幫和龍蜃幫舵主派人來通傳我們船戶,說什麼下月十五是龍蜃幫幫主唐老叟那廝生辰,硬要我們攤捐五十兩光銀作賀儀;又蛇幫幫主俞公典納妾,也要我們五十兩,限今晚交子牌時分便要繳納,要不然,有船的拿船作抵,沒船的變賣兒女,決不容情,今晚上小老兒正愁著呢,說不定真個要把小妞兒賣卻連溪裡去!”
說至此,老船伕驀地一醒,續道:“客官你老問連溪裡這鬼地方嗎?是個人間地獄!”
鐵筆書生吃了一驚道:“什麼,人間地獄這些怎說?”
老船伕答道:“不錯,正是人間地獄,那裡是妓院,水上的秦樓楚館,說來也可悲痛,在那兒操迎送生涯的都是我們水上人家的好女兒,只為付不起苛捐!”
赤城山主咬牙切齒道:“要不是為了正事,咱今晚就找那些萬惡之徒算帳!”欲知赤城山主他們將來怎樣對付龍蜃幫和蛇幫?請看第十四集。
第五回 行俠仗義收女徒
鐵筆書生沉思半晌,把那包紋銀遞給了老船伕道:“這兒一共紋銀百兩,足應今晚之急,你掣去,贖船還債的事,明兒老夫再給你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