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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的嬌嗔與羞澀都融入了這份爽利!極特別的 美,至柔卻帶剛。就像方才那句話,不是等那人五年,而是給出五年!讓那人去完成他未了的事宜,讓那人去完成不得不走的責任。這是需要相當的氣魄的,她有, 她渾身上下都帶著這種神氣。
難怪!這樣的女子是傲然不群的!
“玲瓏?”媯語回頭見她落了好大一段,不由發問。
“呃,來了!”玲瓏甩了甩頭,匆匆跟上。
?
不遠處一駕馬車的車簾輕輕放下,木清嘉深思地看著那名款步岸邊的女子,腦中似有什麼記憶要掙扎而出,然而仔細去尋,卻又渾然無跡。
“青巖,追上去!”他朝外頭輕聲吩咐,疑團重重。在福定的登記因是外地客商,謄錄得簡簡單單,只注著鍾氏,言傾,籍天都。況且之前的男子裝束,顯然是有意要避開什麼。她想避什麼呢?
木清嘉不知為何,總是對此人有著一種別樣的熟悉,甚至莫名地,連孫預看著她時的眼神,他都未覺得有何怪異,只是熟悉。
隱隱地,他心頭一跳,腦中竄出一個連自己都要驚詫的念頭。
“大人,就在前頭了!要截住麼?”青巖在簾子外問了聲。
“不必。就在這兒停下吧。”木清嘉不待馬車停穩,便輕快地跳下車,幾個緊步,已趕到媯語二人前面。
“鍾……姑娘。”他忽覺有些拗口。
媯語抬眉,微訝了訝,仍是頷首一笑,“木大人好早!”氣宇間仍帶出一抹不自覺的隨興,甚至淺淺的笑意也如舊日般自在而從容。
木清嘉暗中吸了口氣,微微有些緊張起來,“姑娘上回說的,在下回去細想過,覺得箇中非常有理。只是碧落鹽業積習已深,一時要下手總是千頭萬緒。姑娘是商家中人,不知有何對此有何想法?”
嗯,要動手切除弊症,總是麻煩萬千的。就像當初的整賦一事……媯語正凝眉打算深思,忽然驚覺,敏銳地朝木清嘉看了眼,眉心便打了個結。“木大人,小人只是平凡商家,只能約略估算出元桐鹽業的不公,但若說整弊,這恐怕非是小人這等拙人能亂說的。大人實在抬舉。”
“姑娘過謙了。”明白到話中的規避之意,木清嘉更為懷疑。但也因為越發懷疑,心頭便跟著緊揪起來,明明是清秋時節,他的背上卻已隱隱滲出些汗意。
媯語靜靜地等了會兒,見他似無意開口,便欲託辭先走,誰料木清嘉見她欲走,急忙搶先一步道:“鍾姑娘是天都人氏?”
“是。”媯語頗有些疑惑他問這話的用意。以往在殿上初召也不曾見這位穩秀的年輕士子有如此……呃,緊張!怎麼今日這般反常……
“呃,那不知姑娘有未聽說天都盛傳一則謠言?”
“哦?謠言?”媯語不明白,怎麼如木清嘉這等人品也會將謠言聽入耳去?“大人指的是哪樁謠言?”
“呃,天都百姓盛傳先皇……先皇入葬昭陵之際,顏色宛若生前,疑似仙人之質;又說先皇靈柩,其實……其實……”木清嘉在媯語帶著驚訝地瞪視中忽然口拙,面頰發熱,一句話訥了幾次“其實”,卻再也說不下去。
“其實怎樣?”媯語口中問道,然一雙清明的鳳目卻眯細了瞪著他。
“呃,呃……”木清嘉大感侷促,冷汗涔涔而出,只覺得自己這番說得太無章法,腦中一片混沌。
“木大人,其實謠言止於智者。說句咱老百姓不該說的話,先皇再如何英明蓋世,可如今,我輩用的已是昭慶曆,享的已是當今皇上的恩澤。”
木 清嘉一愕,這番話灑在心頭,帶著些微的訓誡,卻似是激起了他心頭點點酸澀。如醍醐灌頂,他直到此時才驀然明瞭,不管自己如何,對於先皇,他在心底深處,仍 是帶著一抹孺慕之思的。知遇!他何嘗與恩師有異?總以為自己初入仕途,也總以為先皇對自己的影響並不那麼深,甚至,連那日天子出殯,他也只是心頭淡淡。卻 不想,一切只是雲霧深埋而已。事隔一年,他仍是下意識地懷念著!
“大人,碧落鹽業之弊,我們可就寄望於您啦!”媯語瞅了眼出神的木清嘉,笑著頷了個首,“大人,告辭!”
木清嘉遠遠望著漸去的背影,因那句“寄望於您”的話,心口頓生一股豪氣與擔當。原先腦中計較著的,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他衝著那背影點了個頭,許諾,眼神終於穩健,一如當初。
盛世要有錦心繡口的鴻儒之士,也要有治郡有方的能人良吏,二者缺一不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