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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這三個字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他從未對人說過這樣的話,說出後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不禁緊緊地抿起了雙唇,象是生怕自己又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來。
狄霖似乎是怔了一下,片刻之後,方才以一種平淡無波的語氣,緩緩地說道,“是少莊主救了在下的性命,又何言對不起?”
楊晉之原本是滿懷歉疚的,為著自己曾經對狄霖所做過的一切事。但是狄霖這表面平淡,實則充滿了譏諷之意的一句話,卻又引得他隱忍已久的不穩情緒將要勃發。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一種無力的悲哀忽然間就將楊晉之緊緊地攥住。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當自己在面對著這個人的時候,他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掌控。
他何曾有過這樣的感覺?總是高高立於人前的他,一直以來都能完美地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在優雅的語聲與溫潤的微笑之下。然而每次在面對狄霖的時候,他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會在瞬間崩潰瓦解,狄霖的一句話,甚至是不說話時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能讓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波動。
他深恨這種感覺,也曾經想過要殺了狄霖。
可是他卻做不到,他也無法想象,親手殺死了狄霖之後,自己又會怎樣?
所以,他只有將狄霖散去功力囚禁在這裡,儘管他也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只會讓狄霖更加地痛恨自己。
原想著每日相對著、軟磨著,自己以一顆真心去待他,時日久了,或者可以將他們之前的一些不快漸漸地淡去。雖然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以狄霖寧折不彎的剛烈性子,機會怕是極渺茫的,但到底還是存了這份心思,盼著狄霖能夠稍有些回心轉意,至少能象起初時一樣笑談暢飲。
只是狄霖,無論自己怎樣地對他,總是一副冷冷淡淡、敬而遠之的神情,他幾乎很少說話,也從未說過任何失禮的話,但那比起陌路之人更為冷淡的樣子,還有自他身上向外散發出來的那種無言的抗拒與排斥,卻更教人難受,就象是永遠也無法靠近似的。
就象現在,自己站在離開他三步遠的地方,但這已是極限了,他可以感覺得到,狄霖雖然一直站在那裡一動未動,但全身上下早已如同刺蝟一般豎起了根根尖刺,在隨時戒備著、抗拒著。
雖然只有這短短几步的距離,彷彿一伸手就可以觸及,但是感覺卻還是象和遠遠地站在柳蔭下時一樣,一樣的那麼可望不可及。
“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楊晉之輕輕地問,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狄霖背對著他的肩背似乎微微一僵,過了一會兒,方才淡淡地說道,“放我走。”
“絕不行,除了這個什麼都可以。”楊晉之斷然一口拒絕,絕無任何迴轉的餘地。
“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要。”狄霖猛地轉過了身,直直地對視著楊晉之,他的臉容在漸漸地發白,眼睛彷彿冒著無聲冰焰的深深寒潭,“我並不是沈靜。”
狄霖的臉色蒼白如紙,而眉眼卻有如墨染,異常的清晰鮮明。眼中突然迸發出的怒火與寒光,彷彿給這張原本暗啞消沉的臉容注入了極其生動的活力,這一瞬的狄霖美得驚人。
楊晉之深深地看著狄霖,他當然知道不是,因為他從未對自己的哥哥有過這樣的情感,沈靜永遠都只是他童年時最為溫暖的記憶而已。
他也同樣知道,這是狄霖心中一塊最不能被觸及的痛處,所以他放緩了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極為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是。”
狄霖雙手緊握著身後的扶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強忍住心底突如其來的一陣刺痛,才能讓自己的身體顫抖得不那麼厲害。而聽到楊晉之的回答之後,他先是一怔,然後慢慢地放鬆開了緊握的雙手。
“想不想聽聽我哥哥的事情?”看著逐漸平靜下來的狄霖,楊晉之忽然又問。
出於本能,狄霖並不想聽,因為這個名字與太多心碎神傷的記憶相連,稍一牽動,便會痛徹心肺。然而潛意識裡卻又那樣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有關於沈靜的一切。一時之間,狄霖的臉色陰晴忽變,他又轉過了身去,保持了沉默。
“世人都說楊景天夫婦伉儷情深,而事實上,在我父親迎娶我母親之前,就早已有了心愛之人,並同她生了一個孩子,就是沈靜。可是為了碧涵山莊以及楊家的前途,父親最終還是遵從父命娶了我母親。直到那女子一病身故之後,母親才同意將沈靜接到莊中撫養,但對外只說是一個遠房親戚,就住在莊裡的一所偏僻小屋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