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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危險,高肖華,你不要去,再過幾
個小時天就亮了,實在不行你到我這裡把TYLENOL拿去,過期也能吃,國內
的藥過期了還往外賣呢。”
我能聽出王芳語氣裡的焦急,但絲毫不令我感動,只覺得非常對不起她,有些
歉疚。
我沒有聽王芳的建議,穿上大衣後告訴似乎在昏睡的翔子說我去藥店,很快回
來。
“別去,這地方半夜怎麼能出去……”不知道是說話累的還是急的,翔子變得
呼吸急促。
“你以為我半夜沒走過?都快三點了,搶劫的後半夜也困得睡覺去了。”我回
答翔子:“對了,你要是特別難受給老魯打電話……給王芳打也行。”我找來張紙
寫下他們的電話號碼,怕翔子燒得忘記了他們的電話。
“你小心啊……”翔子努力對我喊了一句。
我看看他燒得失去了平日光彩的臉,目光裡流露出我從沒見過的神態,應該是
憂慮和戀戀不捨,我對他說:“自己多喝水,老魯愛人說一定要喝水。”
哈林區的深夜沒有獨特的地方,空氣裡沒有因為傳說中的毒品,槍支,和劫匪
而產生特殊的味道,隱約有一點垃圾堆發酵氣味,並不特別,和中國城,皇后區的
某些街道一樣。建築上的塗鴉在夜色裡不很明顯,除非一些明黃和白色的塗料,倒
覺得給漆黑的街區增加亮點。
境由心生,所有的恐懼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哈林區住了這麼多的人,大多是良
民百姓,他們每天進出,又有幾個人被搶劫被謀殺?不過幾個個案,讓這裡變得如
魔窟般令人害怕。而我的命一直很大,怎麼能那麼巧合被打劫、被捅上兩刀?這是
我走在第一個街道時的內心活動。
走出第三個街口,我想起翔子剛才的眼神和自己的一番舉動。我從小夢想著當
英雄,想著我可以在關鍵時刻臨危不懼,然而在“關鍵時刻”還沒到來之前,我一
次又一次地體驗著各式各樣的恐懼,某一天突然明白只怕自己也是頭狗熊。
夢想雖然沒有成真,但依然惹人喜愛。剛才的翔子讓我有了實現夢想的衝動,
讓我有“實現夢想後”的滿足。王芳從來沒有給我實現夢想的機會,我喜歡她的聰
明,她內心的彪捍卻讓我慾望全無。那趙敏呢……
此時,我已經聞到了類似農村裡豬圈的氣味,好,地鐵站口就要到了。我又想
著自己必須為翔子立刻買到有療效的退燒藥。因為朋友病到這個地步,我應該開車
送他到醫院,無論多少錢義不容辭地幫他先墊上,然而我什麼也做不到。
在商店裡交錢的時候,我警覺地注意到兩個十幾歲的黑壯小子,他們似乎在看
商品,卻翻著眼白一眼一眼地瞟我。他們的年齡,他們的特徵,他們的表情都太符合傳說中,以及我心目中的劫匪形象了。我拿著藥走出商店,看見門口停著兩輛警車,車裡卻空無一人。我回頭,他們果然也往外面走。
我只覺頭嗡地一下血湧,手都出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不敢走了,
立刻轉身往商店裡去,我和他們擦肩而過,他們沒有看我,或者說假裝沒看見我。
我想到求助店員,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出去的那兩個小子象搶劫我的嫌疑犯?
我這個長得很象中國人的傢伙嚇得不敢回家了?
我在商店裡轉了一圈,看到有賣汽車車鎖的。那鎖有兩尺來長,實心鐵棍子,
紐約馬路邊停靠汽車的必備之物。我再次去交錢,心想這東西今天用不上,等老子
買車了一定能用上。
在商店門口,我把藥揣在兜裡,吸了半隻煙,拆開車鎖包裝,掂了掂它的份量。
此時涼風一吹,我腦子很清醒,想起這裡的人對亞洲人的理解除了膽小怕事以外,
就是李小龍成龍演繹下的神奇“空父”了,做做樣子說不定能嚇唬兩個小王八操的。
我略微挺胸,擴肩,手提車鎖揮舞了一下,邁著不誇張的方步往前走。那七條
街口很漫長,太漫長了,我能感覺到有人陪我同行,我偏過頭,用眼睛的餘光掃視,
因為不帶眼鏡,搞不清是不是商店裡那兩人,反正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