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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後,我們把暖氣開到最大,一直在床上賴著。
翔子說他在國內都不屑找周圍那些漂亮沒氣質的女孩上床,好看的洋妞都玩不
過來,現在七十歲老B太太敢他媽的性騷擾他,還他媽B一而再再而三。因為他現
在就是個街頭要飯的,社會最底層的!
我側身面對翔子躺著,聽他罵得痛快淋漓。
那次事情之後,翔子完全停止創作,他又開始一門心思地念英語了,並且床上
和我幹得熱火朝天。
三十三
市大有兩個教授,他們的名字在我這種越來越墮落、粗俗的人口中顯得很特別,
一個是“基基”教授,一個是“帝克”教授。基基是個挺溫和的人,如同他的名字,
有東方式的精明與智慧,但帝克不太可愛,明顯帶有西方人的生猛。
帝克的學士和博士學位都是在最知名的學校拿的。他經常做的事情是當眾擤鼻
涕,三九天穿著條短褲跑到講堂上。上課時他最喜歡說著說著突然提問,如果回答
不上來或者答錯了,他就對那個至少碩士在讀生說:你應該回高中去上課。
但這些依然不是帝克的最大特色。那時我認為他的真正特色是個虐待狂。期中
或者期末考試時,他讓學生從下午六點考到半夜十二點,而他自己坐在前面大吃二
喝著從中國快餐店裡買來的“偷負”,他一直認為豆腐是最健康的食品之一。
當然後來的所有事情證明帝克是個很好的老師,甚至令我佩服。第一表現在他
是全系唯一能清晰準確念出我中文名字:高肖華的老外,第二他給我的成績是A,
第三,從前所謂中國很牛的學校X大的教授們不講也不考試、因為他們自己也搞不
清楚的內容,終於在帝克這裡搞清楚,並且受益匪淺。以至於後來我在面臨重大抉
擇時會找帝克聊一聊,聽一聽他的建議,這小子思維敏捷思路清晰,分析得頭頭是
道。
那天我就是那樣飢腸轆轆地看著帝克在吃喝,看著那些頭疼的試題,心裡罵著
丫真變態,估計和女人上床時更變態,肯定他把女朋友綁起來臭揍一頓就心理滿足
了。
從學校裡出來是12點,半夜裡地鐵的執行時間和白天完全不一樣,所以坐了
兩個半小時才到的家。深夜,皇后區裡一段幾乎沒有黑人和西班牙人出沒的大街上
空無一人。好,沒人總比有人好。我深呼吸,空氣裡沒有冬季北京深夜煙燻的氣味,
可也不是清新的感覺,好象某種我形容不出的、或者說總是陌生的味道。
快到家了,我加快步伐,想著冰箱裡還有什麼剩飯,想著鑽進翔子溫暖的被窩
兒。在侯太太巴掌大的小花壇旁邊,一個身影站了起來……我更快地走甚至跑了幾
步,當時我真的心猛跳一下,因為驚訝、一絲恐慌,或者還有……難以置信。
“怎麼站這裡?”我瞪著眼睛問
“……”翔子滿臉疲憊地,帶著木然又欣慰的表情看我,沒立刻回答。“……
你上哪兒去了?我……”翔子的聲音低沉甚至沙啞,一隻手裡還掐著菸頭。
“你在外面等多長時間了?”我打斷他問。
“我出來好幾次,為什麼這時候才回來?我也不知道上哪兒找你去……”他說
著臉色和緩了,甚至帶點笑意。
我沒笑,因為我情緒在波動中,我就想著象個女人似的撲到翔子懷裡,或者把
翔子摟到我懷裡也行。但我做的動作是僅僅拉著他的一隻手,沒想到翔子的手握我
握得更緊。深夜裡路燈下,我們片刻……深情?深情地凝視對方,是深情這兩個字,
我不認為自己判斷失誤。我語言能力有限,找不到更貼切有力的形容詞去描繪戴曉
翔看我的是怎樣的一種目光,只是在他的注視下,我心慌又氣短,我羞澀又興奮,
我想立刻跪下來為他做,想立刻扒了衣服上他。
可惜凝視之後我們既沒有熱情地擁抱接吻,更沒有寬衣解帶。進屋後,翔子幫
我熱飯,陪著我吃飽了,然後我們商量著一人養個手機至少是個尋呼機,關鍵時刻
能夠相互知道對方是不是還在人間喘氣。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