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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時,紅箋突然感覺到“流水知音”上傳來一陣強烈的法力衝擊,竟至那法器在微微震顫。
被隔絕的兩處瞬間連線上,丁春雪焦慮嘶啞的聲音率先傳過來:“景勵殺了文師伯,趕緊切斷聯絡!不要回宗門,快逃!快……”
他驚惶的聲音突然被截斷,紅箋識海中顯現的是師伯景勵那奸計得逞的臉。
☆、第七十九章 無路可逃
一股徹骨的寒意湧上頭頂,紅箋幾乎是下意識地聽從丁春雪呼喊,直接自“流水知音”上撤掉真元,斷開了聯絡。
陳載之突見紅箋臉上有異,忙不迭追問:“怎麼了?是不是大師兄那邊又有了動靜?”
紅箋面無人色地重複丁春雪的話:“景勵殺了文師伯……”
她打了個寒顫,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急匆匆補充道:“大師兄情況不妙,叫你我切斷聯絡快逃。不知道大師兄告訴了景勵多少,我也不確定那奸賊剛才有沒有透過法器看到你,總之,咱們快逃吧。”
陳載之有些傻眼,這太突然了,他怔怔地道:“景師伯……難道是魔修?”
紅箋瞪了陳載之一眼:“哪來的什麼魔修?景勵瘋了,他投靠了戴明池!”
都這時候了,陳載之還沒有轉過彎來,紅箋真想將他那榆木腦殼敲開看看,與此同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悲哀:大師兄怎麼辦?
此時“流水知音”傳來的法力一浪高過一浪,紅箋低頭看著它,隱隱覺著那邊法器搞不好已經易手,這個在迫切要求聯絡的人應該是兇手景勵。
她咬了咬牙,攥緊了“流水知音”卻不向其中輸入法力,招呼陳載之道:“還不快走!”
陳載之放出“錦帆飛舟”,又有些猶豫:“大師兄那裡……,不然再看看?”
兩個年輕人這幾年一直受著丁春雪如兄如父般的照顧,突然上頭失去了遮風避雨的那個人,都覺著極其不適。
二人乘著法器在山林間低空飛行,紅箋不放心,叮囑了一句:“再飛快些!”
“錦帆飛舟”距離大師兄所在的晚潮峰越來越遠,而“流水知音”上傳來的波動也越來越弱。紅箋心中不捨頻頻回頭,再往前。就算想聯絡也聯絡不到了。
紅箋終是硬不下心來割捨,匆匆向陳載之交待:“你千萬不要出聲。”她緊緊閉上眼睛,往掌心下的“流水知音”輸入了水真元。
“咦,捨得聯絡了?”識海內當先傳來的果然是景勵微帶著意外的聲音。“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一團黑?”
紅箋微微鬆了口氣,果然只要她閉上眼睛,那邊就看不到她這裡的情況。
但緊接著她的心就沉了下去,距離太遠,景勵的視野顯現在她識海中一時清楚一時模糊,但就這樣她也看到了。地上倒著丁春雪和文垂楊。
丁春雪俯身倒在景勵腳下生死不知,身體軟趴趴的,整個人像是被抽筋剔骨。而文垂楊文師伯的身體枯如干屍。臉上灰中透黑,兩隻眼睛大瞪著,這死法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手段,想文垂楊堂堂一個元嬰中期高手,竟會被金丹修為的師弟偷襲暗害。難怪會死不瞑目。
紅箋顧不得多看,她的目光緊盯在大師兄身上。
景勵此時彎腰湊近,地面上是一大灘的血水,丁春雪的五官放大,他還活著。
景勵獰笑一聲:“你逃不掉的,你當不叫我看到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嗎?陳載之。還不乖乖給師伯滾回來!”
紅箋以沉默對之。她想:這狗奸細方才那一瞬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應該是沒有發現陳載之,不然他就會知道另一半“流水知音”不在陳載之手中。
景勵不聽這邊有人回應,想了想又換了個口氣。誘惑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的山林裡,回來吧,把傳宗玉簡交給師伯,師伯發誓定會保住你和你師兄的性命。不用心存僥倖了,師伯已經送了信。鞏大先生他們都去找你了,被他們找到。煉魔大牢可不是那麼好呆的。再說你就那麼忍心,看著你大師兄因為包庇你而受苦嗎?”
紅箋額上滲出汗來。
接下來她眼睜睜看著景勵抬起一隻手,極快地掐了個法訣打出一張符去,那符在空中飛旋,帶動氣流形成一個小的渦旋,飛臨丁春雪口鼻上空。
丁春雪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醒過來,猛地睜大了雙眼,隨著那符越轉越快,丁春雪拼命掙扎,額上青筋暴起,似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自他腦袋裡剝離出來,漸漸地丁春雪掙扎的力氣弱了,七孔開始向外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