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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說是怪物,絕非誇張,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獸,足可嚇死膽小朋友;即使不死,也得大病三年。
灰髮披頭,天靈蓋上,長了一個大肉瘤,紅光閃閃,像一隻肉角。寬額、削顴、突腮、尖顱,像個倒置的葫蘆。銅鈴眼、掃帚眉、塌梁大鼻,鼻翼特寬,露出兩個長毛成簇的大鼻孔。血盆口,露出微泛黑色的兩排大齒。腮下至下頷,是一叢糾結如球的亂胡。
整個人高有九尺,肩寬腰粗,手長過膝,有兩條樹樁般的大腿。面色其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像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殭屍,白得可怖。
他穿了一襲灰袍,用草繩做腰帶,脅下掛了一個革囊,右手點著一根百鏈精鋼骷髏杖。杖長六尺,尾尖,杖首鑄了一個骷髏,十分酷似;整條杖重量在百斤外,磨得亮晶晶地,映著烈日,銀芒四射。
另兩人正相反,五短身材,瘦骨嶙峋,面貌清瘤,大有仙風道骨之相,也穿了一襲灰袍,腰懸長劍。
右首的人,是蒼龍二老。左首,南荒七煞。
逸雲不再往下聽,突然打了個呵欠,自言自語地說道:“晤!邪門,青天白日,我怎麼嗅到了妖氣?”
怪物銅鈴眼一翻,冷冷地叱道:“小輩,規矩些,站正了回話。”
逸雲置若閣聞,仍往下說:“咦!不但有妖氣,還聽到了怪聲,不是耳病又犯了吧?唉!這年頭謀生不易,食不裹腹,以至百病叢生,眼耳鼻心全有病,真該找郎中瞧瞧了。”
怪物忍無可忍,突向前一飄,像電光一閃,便從路中欺至樹下,越過兩丈餘路面,一聲冷哼,若無其事地舉杖掃出,直取逸雲雙腿,並冷然叱道:“倒下!”
“噗”一聲,倒下了,是樹,而不是人,人不見移動,碗口大的小樹齊根折斷,如被刀削,撲簌倒下了。
逸雲也有點心驚,看怪物出杖並不快,也不象用了勁,但擦靴底而過,差點兒被杖掃中,這怪物已深得寓快於慢的心訣哩,同時杖過樹倒,杯口粗的杖尾,像是擊紙糊的樹,輕輕一沾便倒;創口平滑如切,這份功力實非深厚二字所能形容,其中奧秘無窮。
“我遇上對手了。”他心中在輕叫,但臉上神色不動,眯著眼向怪物打量,怪聲怪氣地道:“咦!這東西是人是鬼?別嚇人好不?”
怪物臉色似乎一變,眼皮賂一眨動,這一杖沒將人打著,他心中、一驚,本來要發作,隨即壓下了火氣,道:“你終於看著人說話了……”
“哦!你是人?我走了眼了,對不起,抱歉。”逸雲搶著說。
“你這小畜生言詞刻薄尖酸,可惡?你是神劍伽藍?”
“就算是吧。尊駕高姓大名?”
“老夫姓季,名允炎。”他指著胸袋上的肉瘤,又道:“喏!憑這兒,和老夫這長相,人叫我獨角山魈。”
“缺德,明明是人,怎會叫成精怪!不過話又說回來,閣下的長相確不像是人。”
獨角山魈陰陰一笑,退回路中,點手兒叫:“小畜生,老夫不和你鬥口,來,我給你一次公平的機會,你要不死!……”
“我要不死,如何?”逸雲搶著問,大搖大擺地走了。
獨角山魈頓了一頓,哼了一聲道:“老夫與兩位師兄返回陰山,不再蒞臨中原。”
“你不助拳武當?”
“胡說!誰管那些欺世盜名之徒的閒帳?”
“好!說得對。是印證呢,抑或是拼老命不死不散?”
“老夫已經說得夠明白,不必多曉舌。”
“在下想,你我無冤無仇,尊駕又不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何必生死相拼?”
“你剛才罵得太難聽,太刻薄,饒你不得。”
“在下認錯尊駕是為武當助拳尋仇而來,故而得罪;在下料錯了,願堂堂正正向尊駕賠禮,如何?”
“太晚了,閣下。”獨角山魈斷然拒絕。
“沒有商量麼?”
“沒有商量了。”
“好吧,在下只好硬著頭皮撐,但尚有一事相求。”
“說吧!這是老夫一生中,唯一慨然應允之事。”
“讓在下先打發那九個人。”他指七煞和龍蒼二老。
“好,千萬別打主意逃跑,”獨角山魈退在一旁。
“放心,要逃跑,不會在這兒等你們。”
逸雲大刺刺往路中一站,向追生大煞道;“諸位,別來無恙?”
“老夫不與你鬥口。”追生大煞傲然地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