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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一無所獲,真冤,不過我還不能北上。”
如黑驚問道:“為什麼?你不和我同行了?”
“你忘了,我要到汩羅一省祖塋哩!”逸雲笑答。
接著他又道:“如果你能等,不怕誤事,何不伴我一行?咱們可由巴陵走武昌,出武勝關入河南,如何?”
如黑小嘴一噘,似嗔似怨地說道;“你壞嘛!明知我必伴你的,卻用這些話擠我,你……”
逸雲伸出左手輕拍他的右肩,笑道:“謝謝你,黑弟,我恐怕你另有要事,不敢請你同行,待省塋事了我送你到熊耳,還得請你指引,一遊關洛,怎樣?不礙事吧?”
如黑甜甜一笑,點點頭。逸雲心道:“黑弟五官勾稱,要不是肌膚灰中泛青,頰上沒有那一大塊胎記,準是個美男子,造物主確是不公平啊!他這一笑,真美哩!”
他回了如黑朗朗一笑,如黑突然低下頭,嗔道:“你……笑什麼?”
“笑你右頰旁那隻笑渦兒,你定可千杯不醉,敢喝麼?”
“恕不奉陪,要酒你自己叫,但我不准你喝。”如黑似笑非笑地說,亮晶晶寶石似的大眼,向他一轉。
逸雲又是一怔,低頭吃飯,心中暗說:“造化弄人,造化弄人!他這雙眼……唉!”
如黑只道他心中不快,伸手輕撫他的虎腕,低聲說道:“哥,說著玩啊!你要喝兩杯,我怎會阻你……”
逸雲輕笑出聲,說道:“兄弟,你想到那兒去了!這些日來,你幾曾見過我喝酒?別胡猜亂想,快填飽肚皮,準備上路。”他給他佈菜。
兩人相對一笑,低頭進餐。
樓梯“登登登”震得山響,搶上來三名大漢,全都在三十餘歲壯年,虎背熊腰,人才一表,身穿兩截對襟短褂,腳下是爬山虎快靴,腰帶上各懸著一把長劍,背上有小包裹。
三人看了逸雲如黑一眼,見是兩個少年書生,卸下包裹佔了一副座頭,向跟上來的夥計叫著道:“夥計,來幾壺好酒,大盤燒滷一盤,要現成的,爺仍要趕路,快!”聲如洪鐘,直震屋瓦和耳鼓,一口河南土腔。
店夥計吃了一驚,慌忙的應喏走了。片刻,酒菜送上,三大漢踞案大嚼,旁若無人。
酒至半酣,一名大漢壓低聲音說道:“我說二弟,你可認得那六個走方行腳僧?”
“少林五方僧悟因我認識,另五個陌生得緊。”
“他們行色匆匆,你可看出邪門?”
“這倒沒看出,只是那一把無鞘長劍卻是岔眼。”
“那就是了,還有他們臉上悲憤的神色。”
“管他娘!閒事少管些,咱們自己的事正經。”
始終沒開口那人終於說話了,“昨晚上咱們在太平鋪碰上的金虹劍左老賊,說不定是衝咱們而來的,大家得小心些。”
霸海風雲(第一部)七
“左老賊不足畏,我們可不能和武當堂而皇之衝突。”
“左老賊是水火真人玄湘的俗家師弟,那老雜毛確是不好惹,咱們忍口氣,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他能怎樣?”
“那咱們就讓他一步未嘗不可。”
最先說話那人一口將杯喝乾,哼了一聲道:“咱們一入辰州,有獨腳天尊袁老前輩在,水火真人又待如何?老實說,愚兄倒擔心跟了咱們兩天的那兩個土男女,在常德府他倆像冤魂不散似的,經常碰頭向咱們冷笑,令人莫測高深,下次再碰上,我非宰掉他們不可。”
“那兩個村夫愚婦鄉巴佬?大哥,哈哈!你的膽子愈來愈小啦!一個指頭兒也可教他們死八次,呵呀!”
“呵呵!我真想死八次哩,呵呵……”在一連串的呵呵大笑聲中,梯口出現一個蓬頭垢臉,破百袖油光黑亮,手掂打狗降,年約花甲的乾瘦老花子來。
沒聽樓梯響,他已現身梯口,說完笑完,“踢踢踏踏”破草鞋直響,向三大漢走近。
三大漢臉上變色,丟下筷子推座而起,伸手去抓包裹。
“慢來慢來!先放下酒帳,這是小本買實,可不能亂來。””
為首大漢乖乖探囊取出銀子,老花於又說道:“你們從大河跑到江南,大概油水不少,呵!看你們長像大可上臺盤,人才一表,卻有那麼難聽的匪號,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惜啊可惜得很,老花子不找你,但你們得仔細些,常德府東窗家發,苦主已請來頂尖兒人物,在等著你們哩!呵呵,快走,老花子撿現成。”
王大漢丟下一錠子,正想拔腿開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