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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瀉千里,江湖朋友要想劫鏢,至少要洞庭左近才有機會了。老爺子,小可說得可對?”
老頭子悻悻然說道:“老夫對你倒是失敬了,好計!哥兒,你這麼一說,鴻安鏢局嘛,哈哈哈!只有一條路;關門大吉。”
“老爺子,別生氣,小可無知,只想起詩仙所說,胡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真是該捱罵,老爺子休怪。”
甘姑娘又瞪他一眼,小嘴兒又噘起老高。
老頭子半挖苦地說道:“老朽不怪你,多走些地方,所謂多見多聞,你就知道江湖是怎麼回事了,你太年輕啦!”
逸雲微笑點頭,表示受教,突又對甘龍說道:“大哥,對岸張飛廟可讓人朝拜麼?”
老頭子瞪他一眼搶著說道:“你看江邊可有船隻停泊?近年來那兒已成了禁地。”
“為什麼?老頭子。”
“為什麼?哼!那兒聚了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嚴禁外人進入,雲陽的知州大人也不敢過江。”
“哦!又是來歷不明的人。”
老頭子一蹦而起,逸雲這句話不啻摑了他一耳光,在自己走鏢路線的岔眼人和事要沒弄清,這鏢頭簡直和飯桶一樣,那是最丟臉的事;他惱羞成怒,怒叫道:“小夥子,你道老夫是飯桶?江湖忌諱極多,你一個毛孩子處處買弄聰明,不知風險,簡直豈有此……”
逸雲站起長揖告罪,陪笑道:“小子多言,得罪了老爺於,念小子言出無心,恕罪恕罪,小子這兒陪禮。”
老頭子一雙眼瞪得像對牛眸子。
甘龍忙站起陪笑道:“沈師父,雲弟無知,他不是武林人物,對江湖一竅不通,恕他這一次吧。”
“少東主,這小子語利如刀,太不將老夫瞧在……”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小子這兒陪禮。”逸雲仍不在乎地笑笑,又道:“小可不是江湖人,言詞有失檢點,經常在無意中誤觸忌諱,在此實為不便,小可告退。”說完,抱拳一禮,泰然入艙去了。
二更將過,雲陽東面山間,流星似的掠出十餘黑影,向碼頭上飛縱而來。對岸張飛廟也縱出十餘條黑影,放下五條小舟,箭似向碼頭駛來。
酉面東壤河,也箭似駛出十餘條竹筏,在入江口再一條一條悄然向下放,散佈在碼頭上下兩側。
鏢船守望的趟子手共有兩人,首先看到由山間竄出的黑影,再發覺由張飛廟駛來的小舟,接著又看到了竹筏上都是穿水靠的人,全向碼頭集中,不由失驚,便發出一聲呼哨,提醒艙中的守望人,兩人掣下鋼刀嚴陣以待。
艙中的守望剛伸出頭,想看外面發生了什麼可疑形跡,五條黑影已撲上艙面。艙面的守望人鋼刀一順,大喝道,“江漢長流,三省鴻安;哪一路的朋友?”
“當”一聲金鐵交鳴,艙頂的守望一刀將由側方撲上的一名黑農人,震得向鄰船飛墜。
艙面的五名夜行人輕如鴻毛,一沾艙面即倏然止住去勢,一字排開,中間那人冷森森地發話道:“用不著盤道,誰不知你們是鴻安?叫你們的少東主出來答話。”
艙門悄悄拉開,甘龍三兄妹和沈老爺子緩緩踱出艙面。甘龍呵呵一笑,抱拳一禮笑道:“在下甘龍,好朋友夤夜光臨,未能親迎,簡慢之至,恕罪恕罪,請教尊兄貴姓大名,恕甘龍眼拙,還請海涵。”
五個夜行人都以黑巾蒙面,五雙鬼眼神光閃爍,一個個身材修偉;中間那人仍以冷冰冰的喉音說道:“狂魔瞿的話可傳到了麼?”他問非所答。
“甘某在堯龍山已與瞿前輩見面。閣下是衝鴻安而來了。”
“廢話!不衝鴻安難道衝我而來?瞿兄的話既已傳到,你竟敢膽大包天,硬保這趟鏢,還將我們放在眼下麼?”
“朋友,閣下到底是誰?黑巾蒙面,不怕被江湖人恥笑麼?保鏢乃敝局必然之事,怎說是硬保?”
“休問根底,我只告訴你一聲,將鏢留下,以免玉石俱焚,多費手腳。”
“哈哈!如此留鏢手法,沈某倒是初見。”沈老爺子大笑,跨前兩步又道:“大言驚人,確是少見,少見。”
蒙面人道:“你就是迫魂金鈞沈……”
“正是老朽。”沈老爺子搶著答。
“沈老匹夫。”蒙面人不理他,續往下說道:“那怪你孤陋寡聞,你少見的事多著呢,你們究竟留是不留?”
甘龍冷笑答道:“哈哈!憑什麼?閣下未免太狂了些。”
“憑什麼?哼!就憑這。”蒙面人右掌當胸一立,突然一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