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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趙應元時刻都為大軍擔憂著,現在聽從了王彥的謀劃,他自然淡定不住,恨不得立馬便殺人青州,建立一番基業。
其實在他心裡一直都有一顆不甘平凡的心,能起來造反,提著腦袋掙富貴榮華,他又怎能沒有野心呢?說點大逆不道的話,李闖以前不過驛站一小卒,卻能縱橫中原,南面稱孤,而他好歹也曾做過河南副將,怎麼就不能掙一番基業?
是以當天他便讓揚王休帶著他的降表,星夜南下去尋大明兵部右侍郎李化熙,敲定名分,獲取支援,而大軍在歇息片刻後,便立馬向東急進,朝百里外的青州趕去。
大軍糧草只夠三日之食,成敗可謂再次一舉,若是拿下青州,他趙應元少不得要名揚天下,叫天下英雄為之側目。
一時間,他不由得意氣風發,四十好幾的人,彷彿頓時年輕十歲,幹勁十足。
可惜事與願違,大軍才走半天,軍中便有許多人吃不消了。這也難怪,軍中缺糧,就是跟隨他多年的老卒,也是稀得多幹的少,營中老弱,喝上幾口稀粥勉強不被餓死便是不錯了,哪裡還有力氣跟著大軍急行。
半天時間,掉隊的,開小差趁機逃跑的人便不下一百人,這讓趙應元不得不讓大軍紮下營來,埋鍋造飯,明日再做打算。
因為害怕走了風聲,欲奪青州之事,趙應元並沒告知大軍,除了少數心腹,多數人還不知情,所以軍中氣氛還是如同之前一樣,死氣沉沉,沒有希望。
用過晚飯,天以慢慢黑了下,王彥卻沒有歇息,大軍的情況讓他有些擔心,恐怕無法順利奪取青州,他覺得有必要和趙應元再商量一下,完善謀劃,以確保萬無一失,當下他便離了自己的營帳,往主營而去。
夜空中璀璨的星河與一彎新月,共同照在地上,不似白日的明亮,卻令有一番風味,使人感到夢幻。
王彥行走在營中,夏夜的微風拂過,讓他感覺一陣清爽,心中的擔憂似乎都因此而減少,他不由停下腳步。
自從甲申之變後,他便一路奔逃,疲於奔命,上次有閒情仰望星空,還是前年武昌鄉試後,與族兄與匡社諸多同仁,夜遊岳陽樓哩。
時光荏苒,如今他與諸人天南海北,相隔千里,也不知情況如何,想族兄王夫之的才學,應該已經被朝廷徵召,委以重任了吧。
一聲輕嘆,王彥以收回思緒,向前走去,不覺間已經走到帥帳附近。
“你給老子老實點。”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別人跑也就算了,將軍那麼提拔你,都讓你當哨總了,你還跑,不是忘恩負義嗎?”另一個聲音埋怨道。
這時王彥已經看見兩名武士壓著一人從帥帳出來,仔細一看,盡還是他的老熟人,潑皮劉順。
“就是!”一名武士不滿道。“好多老兄弟都還只是什長,將軍如此器重你,你怎能忘恩負義呢?”
“哼!你們知道什麼?不就是一死嗎?老子瞎了眼,恨不早死!”劉順被人壓著,聽著他們的抱怨,卻似乎很不服氣。
王彥和劉順有過節,但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他也沒有在放在心上,現在看著兩人將劉順押走,自然也不會在意,畢竟這些天被殺的逃兵又不只他一人,因此他只是微微皺眉,便向營帳走去。
值哨的衛士連忙通報,在趙應元應允後,他正準備挑簾進去,可身後的聲音卻讓他愣住了。
“世人皆知我劉順是個潑皮,都看不起我,可我也有我的底線,山東已經落入建奴之手,大軍一個勁的向青州趕,是要做什麼?要老子降建奴,老子當然要跑!將軍對我有恩,我不罵他,但是我也不會跟他投降建奴!現在被擒,老子無話可說,只求速死!”
“唉!你個倔驢子!算了,狗子你去讓伙房給劉順準備碗斷頭飯,明早送他上路吧!”
待武士壓著劉順走遠,王彥才進了大帳。
“天色已晚,士衡來尋吾有何事啊?”見王彥進來,趙應元正了正身子,跪坐在案臺前道。
“正有事,欲與將軍商量!”王彥拋開剛才聽到的話語,行了一禮道。
“哦,士衡儘可直言。”趙應元點點頭。“來,坐下說。”
“晚生覺得詐降之事,還需商量個具體方案。”王彥也跪坐下了。“而且大軍的行進速度也要加快。”
“吾也正為這兩件事煩惱,士衡來尋吾,想必已經有了腹案,快快與吾道來。”身為武將,趙應元的舉止言談皆不粗魯,在農民軍中算是個奇葩。
“那晚生就妄言了!”王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