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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雖與宋屺無關,宋屺卻受了刺激,固執地認為弟子不教師之過也,愧為人師,發誓從此不再收任何學生。賀蘭靜霆便成了他唯一的衣缽傳人。
看完所有的資料後,皮皮終於明白為什麼賀蘭靜霆的資料那麼少。
他沒有上過學,一天也沒有。
C城並不很大,C城博物館也並不那麼有名,專業背景如此顯赫的賀蘭靜霆卻悄悄地選擇了在這裡定居,是韜晦之計嗎?
關皮皮靈機一動,撥了一個電話。
那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皮皮呀。”
“佩佩,”難得天下第一忙的張小姐有空,皮皮趕緊長話短說,“你認得市博物館的人嗎?”
“等等,好像認得一個,我給你查檢視。”不過五秒鐘,佩佩報了一個號碼,“你找他吧,就說是我叫你來的。他在保安室,叫馮新華。”
“嗯嗯,記下了,謝謝。”
“沒時間聊天,我正在採訪。再見。”
“哎——”
那邊的人風風火火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皮皮拔通了那個號碼,是手機。
“喂,哪位?”
皮皮報了佩佩的名字,那人口氣明顯熱情了:“您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您認識賀蘭靜霆先生嗎?”
“認識,不過不熟。他是顧問,白天很少來上班。”
“他通常是什麼時候在博物館?”
“晚上七點之後。”
“怎麼,你們這裡還有夜班啊?”
“嗯,博物館的很多藏品白天都在展覽,想做研究就只好晚上來咯。這裡好些研究員都是晚上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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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介紹我和他認識嗎?”
“您是新聞單位的吧?”那人果然敏感。
“C城晚報。”
“沒戲,他從不接待記者。”
“馮大哥,你幫幫我,好不好?”皮皮嗲聲了。這一招她是從衛青檀那裡學來的。別看衛青檀人高馬大,聲如宏鍾,發起嗲來照樣能膩死人。
那人沉吟片刻,說:“這樣吧,今晚七點半你過來,我告訴你他在哪裡,你自己想辦法認識他吧。千萬別說是報社的,說了絕對沒戲了。”
“好的好的!謝謝大哥!”
放下電話,皮皮把上午堆積下來的例行工作趕緊做完,下了班,到樓下便利店買了一箱八寶粥,扛著它氣喘吁吁地坐地鐵、轉公汽、坐輪渡、再轉公汽,來到陶家麟的寢室。在全體男生愕然的目光中,皮皮像碼頭工人一樣將八寶粥從肩上御下來,掏出書放到桌上,揮汗四顧,對著微微發窘的家麟燦然一笑:
“家麟,書在這兒,我有事,得馬上走了。”
“吃了飯再走吧,什麼事那麼急?”
“我有采訪任務。可能已經晚了,得七點半以前趕到博物館。”皮皮把這話說得很響亮,故意讓全寢室的男生都聽見。私下裡,她總覺得像家麟那樣家世好、學業優秀的男生作了她這個走讀大專女生的男朋友,有點虧了。在外人眼裡,她再怎麼努力也是個T湖大學的,跟C城大學不般配。豈知宿舍裡的男生根本不在乎這個,大家都在搶著喝八寶粥。
“需要我幫什麼忙嗎?”家麟問,拾起桌上的腳踏車鑰匙,“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不用,你好好學習,我過幾天再來找你。”皮皮連連擺手,急匆匆地要走。
家麟還是執意送皮皮上了汽車。
兩人在車站裡等了十分鐘,家麟忽然問:“皮皮,為什麼每次你來,都走得那麼急?”
“呃——”
皮皮啞然了。
這大約是第N次找藉口逃離C大了。總之,每次一到校門口,看見那個球狀的巨型石雕,再看著上面幾個隸書大字:“團結、進取、嚴謹、求實”,森森然就有了恐懼感。好像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好像這裡不歡迎她。還有,和家麟熟識的人總是問她是哪個系的,她總得解釋,她不是C大的,是T大的。然後她就儘量不提T大。著名的野雞大學嘛,誰提誰恥辱。
皮皮覺得自己比較慘:她畢業於C城一中,排名第一的省重點。可是她沒什麼可驕傲的,因為成績差。到了T湖大學,她成績好了,又沒什麼可驕傲的,因為T湖大學太差。畢業到了人人羨慕的C城晚報,還驕傲不起來,因為她不是記者,只是行政人員。
總之,她到哪裡都沒做過正牌。正牌是什麼感覺,她一次也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