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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似是有所了悟,倏地側頭看向莊氏,見莊氏面有得色也幫著素琴勸了老太太幾句。
錦畫早已料到,不曾訝異,倒是顏書緊緊揪著衣襟,一臉緊張得望著老太太和袁青楓。
袁老太太沉吟了片刻,問向袁青楓,說道:“青楓,此事你看如何?”
“一切但憑老太太做主。”
袁老太太回身望了錦畫、顏書一眼,見顏書一臉期待,反而錦畫卻是神情淡淡,坐在那裡不卑不吭,似是從未將任何事放在心上,於是心念一轉,開口說道:“則棋年紀不小了,是該跟著去的。只是顏書、錦畫年紀尚小,再過幾年怕也是不遲的。”
此話一出,齊氏眼神一黯,她早已想過要請位先生教習錦畫和應辰,只是此事由她先開口,又恐著了老太太的眼,怕她說一心念著自個親骨肉如何的。
眼下,喬姨娘和顏書幫著成全了莊氏的心事,莊氏反過來再幫著喬姨娘得償心願,正好去了自己心頭顧慮。
誰知,袁老太太卻是不允的。
齊氏正要開口說話,顏書搶在她前面,站起身來急赤白咧地說道:“老太太,顏書、四妹和大哥是同一天出生,都是一般大。更何況,應景才五歲呢,怎麼他能入學,顏書和四妹就不能了?”
袁青楓朝顏書低喝道:“越發沒了規矩。老太太的話,你也敢頂撞?”
袁老太太不以為杵,反而朝一直默不吭聲的錦畫問道:“畫兒,你說說看,你想不想跟著你大姐姐一起唸書習字啊?”
錦畫見袁老太太眼神犀利,心下一凜,又見眾人皆將目光投向自身,遲疑回道:“回老太太的話,錦畫也不知到底要不要去唸書習字……”
顏書在一旁聽見這話,差點沒暈過去,齊氏也微微蹙眉,不知錦畫向來伶俐怎麼這會竟有些摸不清狀況了?
袁老太太“哦”了一聲,似是對錦畫遲疑的原因很感興趣,接著問道:“那你在顧慮什麼?”
錦畫一本正經得說道:“錦畫聽嚴媽曾經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唸了書便沒了德,有德便識不了字,錦畫委實不知該如何選擇才好。”
莊氏含在嘴裡的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除了尚還懵懂的應景外,眾人都齊聲大笑起來,袁老太太差點笑出了淚,“畫兒,不要擔心識了字便是失了德,識了字這德也少不了半分,你跟你三姐一起去唸書吧。”
錦畫裝作無知,雖招了顏書的幾記鄙視的白眼,可是到底讓袁老太太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此事議定,眾人散了去。
齊氏房內,袁青楓似是不經意地問起齊氏如何懲戒的顏書,齊氏將打三下手心,禁足三日,書寫謹言慎語四字五百遍的懲戒說給袁青楓聽,袁青楓心裡略寬慰了些,直說齊氏的懲戒太輕,不足於給其教訓。
“顏書才那麼小的孩子,能給多重的懲罰,不過就是小懲大誡讓她記在心裡罷了?喬姨娘管教不力,才真真是該罰的……”
袁青楓眉眼一挑,正待發問,便聽見齊氏不冷不熱地說道:“老爺難道還看不出嗎?昨日那些出自顏書嘴裡的渾話是誰教的?那都是她與大嫂暗地裡作下的好事,她教著顏書、錦畫耍弄伎倆,我是萬萬不許的。老爺難道還覺得我罰她不得?平日裡老爺如何寵她,我都可以裝作看不見,可是如果誰要禍害顏書、錦畫,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全的。罰她,是給她一個教訓,如若她再犯,那麼……”
“那麼你待如何?殺了她不成?”袁青楓反問道。
齊氏沒有作聲,兀自把弄著手裡的茶盞,袁青楓擔憂喬姨娘,於是緊跟著問道:“你將她怎麼樣了?”
齊氏面無表情地說道:“打了二十大板,關了柴房。”
“她前兒個身子才剛好了些,怎麼經得起你這麼折騰?”袁青楓氣急敗壞地喝道,見齊氏眼裡噙滿了淚水,左手腕上又纏著的厚厚紗布,止住話轉身出了房門。
袁青楓往柴房那邊走去,他如何沒有看出其中端倪,只是素琴早晚是要嫁人的,顏書、錦畫也早晚是要念書的,只要不出大亂子,由著她們折騰便是。
袁青楓心念一轉,又折身去了喬姨娘那邊,急匆匆地推門而入,卻見喬姨娘正坐在書桌前,從容安靜,執筆抄寫一卷《金剛經》,字跡秀麗整潔。
袁青楓鬆了口氣,說道:“你倒是好閒情逸致,白害我擔心一場。”
“楓郎太瞧得起我,我哪裡是有什麼閒情逸致?不過就是靜靜心,讓自己好過些罷了。”喬姨娘溫婉說道。
袁青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