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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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歷史上，作為神道教的最高神社，它代表的卻是日本政府的意志，這種觀念，至今在日本人的心中根深蒂固。】

明治維新（7）

由於日本政府在這個問題上的官方立場，因而人們不能說神道教是個龐大的“法定教會”，只可以說它是個龐大的組織。它擁有十一萬多座神社，從專門祭祀天照大神的伊勢主神社到一些特別祭奠時祭神官才進行清掃的地方小神社應有盡有。日本神職人員的等級結構類似於政府行政系統，從最底層的神職人員到各郡、市和府、縣的神職人員，直到最高層被尊為“閣下”的神官。與其說是他們領導民眾進行祭祀，還不如說是為了民眾舉行儀式。國家神道教與我們所熟悉的去教堂做禮拜不一樣。因為它不是宗教，所以法律禁止國家神道教的神職人員宣講教義，因而也就不可能有西方人所理解的那些宗教儀式了。相反，在頻繁舉行的祭祀日子裡，各個地方的正式代表都來參拜神社。他們都站在神官面前，然後神官就舉起一根扎著麻繩和紙條的短杖，在他們面前來回地舞動，為他們驅邪。隨後，神官就開啟神廟的內門，尖叫著召喚眾神來享用供品。34【34薩評：外國人常常會對日本神社神龕中到底供奉的是什麼感到困惑，據我的親眼所見，神道教的神龕中並無偶像，而是牌位。有一個不無惡作劇的猜想——如果神道教真的是徐福所創，這裡面最初供奉的，會不會是徐福的祖先牌位呢？】神官不停地禱告，參拜者們則按身份輩分排列，畢恭畢敬地一一獻上從古至今都被視為神聖物的小樹枝，樹枝上還吊著幾根細長的白色紙條。然後，神官再次尖叫著送走眾神，再關上神廟的內門。在神道教特別的大祭日裡，天皇會親自為國民主持祭祀儀式，政府各部門也放假。國家神道教的假日與地方神社的祭祀、佛教的祭祀日不一樣，它不是百姓祭祀的節日，而後兩者都屬於“自由”領域，不屬於國家神道教的範疇。35【35薩評：這段描寫如果日本人看到會感到大不敬，因為此處神官的形象宛如遇到歹徒的修女。然而，在外國人眼裡，神道教神官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確實與此相去不遠。日本的神官不可能像基督教會的教士一樣傳教，因為他們的身份是神的世界的一部分，他們沒有義務宣揚神的教義，而是為了滿足人們崇拜神的願望而提供服務。與基督教的神父相比，一個是賣方市場，一個是買方市場，地位是不一樣的。】

在這個自由領域，日本人根據自己的意願進行了各種祭祀活動。佛教在日本擁有眾多的信徒，其中各個教派有不同的教義和開山祖師，宗教活動異常活躍。36【36薩評：日本佛教的教派繁多，最為流行的包括臨濟宗、曹洞宗、淨土宗等。而如果把日本的各種教派都算起來，總共竟有十幾萬種之多，最小的只有十幾個人。可說日本是宗教的天堂。當然，其中也不乏惡性發展的邪教，比如奧姆真理教。】即便是神道教也有不少其他教派，它們獨立於國家神道教之外。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日本政府還沒有采用民族主義之前，有些神道教教派已開始極力宣揚民族主義思想了。另有一些教派把自己比作“基督教科學”，它們推行信仰治療的方法。還有一些派別信奉儒家的教義。甚至有一些教派只專門從事入定和朝拜聖山神社活動。大多數民眾祭祀的節日多數並不屬於國家神道教的節日。在這種祭祀日子裡，老百姓都蜂擁至神社。每個人都漱口驅邪，然後打鈴、擊掌召喚神靈的降臨。接著，他們向神靈鞠躬表示敬意，之後再次打鈴、擊掌送回眾神。37【37薩評：日本的神社祈禱流程如下——先向佈施箱內投入錢，一般是五日元的硬幣，因為這種硬幣帶有孔，很像古代的銅錢，據說神是最熟悉這種錢的。而後拉一根神社大殿前垂下的麻繩，這麻繩上方有一個大鈴鐺。鈴鐺響後，擊掌兩次，表示喚醒神，而後默禱，完畢後擊掌一次。據我所見，關西地區的日本神社並無祈禱完畢後再次拉繩振動鈴聲的程式。擊掌也有先二後一的規矩，這種做法，大約可以避免神誤會你的自言自語也是某種祈禱吧。】然後再進行這一天最主要的活動：這就是在小攤販處購買各種小擺設和美味的食品，看相撲、驅魔術以及有小丑逗樂的神樂舞。人們通常非常喜歡這樣的聚會。一位曾在日本久居的英國人說他每逢日本的祭祀節日就會想起詩人威廉姆·布萊克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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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維新（8）

如果教堂賜我們幾杯啤酒，

和那溫暖靈魂的歡樂之火，

我們將終日歌唱祈禱，

絕不會叛教墮落。

除了極少數獻身於宗教的專職神職人員以外，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