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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十分燦爛,令人為之精神一振。浣夫人嗅到空氣裡散佈的花香草香,嘴角微露笑意。藥郎君笑道:“我本意攜你雲遊天下,卻不料一經此地,從此樂不思蜀。此地距市集之僻,平素少有人出入,偏生長了不少珍貴,你也知我脾性,一見這些藥草便忘乎所以,只好委屈你陪我居住荒山了。”浣夫人攜住他一手,道:“居住荒山又何妨,只要你我朝夕相處,心情娛樂,即使在此地終老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氣。”藥郎君道:“浣妹所言極是,若真能安眠於此寶山也是我倆的造化了。”
浣夫人一怔,總他此言未免欠妥。自己只是向他表明心跡,願與他廝守終身,卻不想他會錯了意,也不好再說什麼,一指前方,道:“我們去那裡看看吧。”
藥郎君答應著,推動輪椅向前行去。輪椅在密草之地本不易推行,好在倆人只是隨意散步,走得甚為緩慢。漸漸足下花草已密,已漸沒至足上,又漸至膝部,輪椅已無法前行。藥郎君看著前方密林卻目有喜悅興奮之情。浣夫人抿嘴而笑,“谷主想去林中就去好了,我就在此相候。”
藥郎君環視四下,四周只聞鳥啼蟲鳴,不見人跡,到底抵禦不了一探密林,採集異種藥草之心,道:“那我只去一小會兒,你留在此地,若有事就放聲叫我。”浣夫人含笑允了,藥郎君才大步入林而去。
身邊少了牽絆,他身手可敏捷多矣,先還依稀可辨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蹤影。浣夫人坐正身子,目光隨意四下游走。她身邊腳下的亂草散著一股黴溼味,頭頂的雜樹遮住陽光,使她覺得身上微寒起來。
這林子確實多時無人跡出沒了,這念頭剛在腦中一轉,耳畔卻聽到一聲異響,極低極弱極模糊,再仔細一聽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浣夫人一凜,仔細掃視四周,這裡確實無人經過,茂盛的雜草除了他們來時的踐痕外並無其他足跡。一陣風拂過,敗落的枯葉隨風嫋嫋揚揚落下。
她略舒一口氣,“莫非剛才是風吹落葉的聲音。”但幾乎同時,那聲音又響起,模模糊糊,彷彿是哪隻小動物被卡住脖子發出的悲鳴慘叫,讓人聽得心裡發毛。
浣夫人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那裡是一片密密層層的荊棘林,不知有多少年的枯枝敗葉與之糾葛相聯,使人感覺到一種原始的滄桑。叫聲斷斷續續,浣夫人不忍卒聽。只是她雙腿俱殘,雖有惻隱之心,卻無力助那小獸脫困,只得頻頻望向藥郎君入林的方向,希望他能儘快出現。猛然間,那片荊棘林枝葉大動,似乎那頭小獸已掙扎至邊緣,即將脫困,卻又瀕臨倒斃,發出一聲幹嘎難聽的嘶叫。
浣夫人睜大眼,這嘶叫……沒有一隻野獸能發出這樣的叫聲,但也沒有一個人能發出這種聲音。她再也忍不住的滑下輪椅,坐到地上,撐著雙臂向那邊艱難爬去。她這樣匍匐而行,舉止甚緩,還不等她靠近荊棘林,裡面已衝出一個人來。
那確實是一個人。雖然他身材高大,一頭黃髮,與野獸無異,但四肢俱全,五官分明。他搖搖晃晃爬出荊棘林,張長了雙臂,又發出一聲幹嘎的叫,然後直挺挺地向前摔倒。
浣夫人發出一聲尖叫,見那人面朝下而俯,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得翻過身來,以指拭他鼻息,覺他尚微帶熱氣,可喉處一片卻血肉模糊。似乎受傷已有段時候了,傷口處血已凝固,但一片狼籍,見之觸目驚心。
浣夫人心想:“喉處受傷如此之重而不死,此人也真是命大了。”見此人衣衫已被撕成絲絲縷縷,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顯是被荊棘所勾傷,這樣的傷口層層疊疊,不下幾千幾百,浣夫人雖隨身帶了金創藥,但面對如此多的傷口,也不知該從何下手包紮。
正在這時,身後有人叫她:“浣妹!”是藥郎君的聲音。浣夫人喜道:“谷主,你總算來了,這人傷很重,你快救他。”藥郎君打量了眼荊棘林,道:“這林子密密層層不下幾十裡,這人能穿越而過,本事倒也不小。”浣夫人見藥郎君兩手空空,神情有些悻悻,彷彿是個孩童明明看見了喜歡的玩具卻拿不到手一樣,不由莞樂一笑。藥郎君扶她坐上輪椅,道:“我們回去吧。”心裡一昧盤算,待安頓好浣夫人,再攜工具入林。密林中土地肥沃、潮溼,應該生長著不少上好藥材,若非荊棘層相隔,他豈有入寶山而空手返的道理。
浣夫人道:“那這人怎麼辦?”藥郎君道:“不相干的人,救他幹什麼。何況不知道他的底細,若是個惡人豈非要遺害蒼生了。”浣夫人聽藥郎君口氣頗帶強詞奪理,又是一笑,尋思著此人死裡逃生不容易,總要救他一救才好。想到這裡又回頭望那異域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