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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從此絕口不提聖尊宮裡的所見所聞。”花倚綠灰黯的臉上顯出一絲笑來,向秋雨痕福了一福,以示拜託。
兩人相別,秋雨痕辨明方向徑向石室而去,卻見石室前那片空曠的地上坐著一個人,儒衫方巾,衣服破舊,象是個落第秀才,臉上鬍子拉蹉,一眼看去竟估摸不出他的年紀。他身邊堆滿了沙泥、木板、刀鋸之類雜物,正專心致志的用這些東西搭建房屋模型。秋雨痕納罕起來,“此人是誰,怎麼在這裡玩起泥沙來了?”
秀才對搭建房屋模型甚為老道,幾塊木板,些許泥沙拼湊在一起,很快一棟房屋模型已初具雛型了。秋雨痕不知此人來路,見他堂然坐在石室門口,也不敢冒然上前,只是躲在一旁。見那人興致勃勃的搭建一座又一座的模型,逐漸身前身後皆被圍滿。心裡直嘀咕著:“這人真是個瘋子,哪有一把年紀的人還玩這些扮家家酒的遊戲的。”可仔細看來又覺不是。秀才築的房屋雖只是模型,卻極為精巧,儘管東一堆西一放擺置的雜亂,偏生又別具章法,間或隔置小石雜草,細細觀辨竟生暈眩之感,漸漸看入了迷。
只見一方大石居中而壘,如千仞峭壁,壁上凌空一閣,危危欲墜,卻終年不倒,氣勢直衝宵漢,雄則雄矣,卻也過險,令人觸目驚心。一堆亂草如若叢生灌木,中建小樓,看似近在眼前,然則道路交錯,藤羅網結,層層疊疊,若親臨其境,恐怕一年半載也近不了小樓。更奇的是,地上一灘小水窪,那人也視作寶貝,當中以三枚小石壘成亭閣狀。這三枚小石極為普通,只是他信手拈來,可一經搭合,卻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古樸雄壯之感。
秀才專心致志於手裡的玩意,秋雨痕也漸漸沉迷其中,渾然忘我了。眼前雖只是房屋模型,卻或雄或險或奇的無一不恰到好處。雄者令人服其勢、險者使人懾其威、奇者叫人贊其姿,種種種種忽如其來的感受使人在不由自主萌生心悅臣服的感覺。秋雨痕從未想到過這些土木建築也會給人如此奇異的感覺。
秀才嘴裡尤自嘟噥,話聲含糊聽不太真,只隱約可辨他在盤算著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象,四象演八卦之類,什麼六甲天儀,什麼幽冥之道,這些高深的數學術語從來只是聽說,從未親見人演算,也不知這秀才是如何推算的。
秋雨痕的目光順著秀才劃指的道路遊移開去,見休傷生杜死景驚開八門各處一方位,每一門皆把守死死。秀才又準備在生門上建一虛空之閣。驚疑間脫口道:“自堵生門與自掘墳墓何異?”那秀才一直在專心建築,未料得身邊有人,聞言手一抖,已壘得半成的空中浮閣頓時倒塌。秋雨痕暗叫可惜,那閣雖只搭了一半,也已相當氣勢了。
秀才回過身來,此時天色已晚,他只隱約看到身邊有一年青女子。秋雨痕想:“既已被他發現,不如大大方方地出去。”因此非但不躲不閃,反而向前走近兩步。秀才微詫,他在聖尊宮裡地位甚高,常人見他避之唯恐不及,哪有如此坦蕩蕩對之的。秋雨痕一指地上,問:“先生是在佈陣?”
秀才秉性古怪,一心唯痴醉土木之道,見秋雨痕詢問,以為她也是熱衷此道的人,大喜過望,一把扯住她的手,道:“你看出來了?”秋雨痕縮回手,道:“小女胡亂揣測罷了。”秀才問:“你剛才說‘自堵生門與自掘墳墓何異?’”秋雨痕說:“小女一時亂說的,先生勿怪。”秀才勃然怒道:“什麼胡說,今天你不說個明白我就不放你走。”說罷張開手臂擋住了去路。秋雨痕急了,悔不該多嘴胡說。她看秀才似瘋似顛,呆頭呆腦,心想倒不如跟他胡說八道一番,擾得他頭昏腦脹才好脫身,想到這裡,稍稍一整思緒,娓娓而道:“既是佈陣,意在誘敵深入,以便能以逸待勞,以少勝多,憑藉天時地利人和,憑藉陣勢變動而殲之。你自堵另七門也罷了,怎麼連生門也堵了,這豈非不成陣法,反成蝸居了。”
秀才哈哈大笑,“你的眼光倒也不差,其實我本意乃建一固若金湯的城池。此八門雖暗合八卦,卻絕非八卦。八門一堵,外敵難攻,千軍萬馬也攻不進此城。”秋雨痕哼道:“那你為何不仿效烏龜的硬殼而建城,強似絞盡腦汗,貽盡心智的構造。”秀才聽了也不發怒,好象心情甚佳,只是寬容的笑笑,道:“年紀輕輕,說話倒刻薄。”他的手指在模型上指指點點,“我的建築比之世上任何城池都要高明,你且看來,你若陷身其中,能脫身否?”
秋雨痕索性蹲下身,仔細研究面前的琳琅建築。秀才洋洋得意,指著生門,道:“此門一堵塞,便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秋雨痕撇嘴道:“原來這不是烏龜殼而是牢籠。”話雖如此講,目光已不由自主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