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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桌面以示愜意。
不知何時,茶亭中的人已走光,連茶博士也不知去向。中年文士尤未察覺,半晌後才睜開眼來,又啜了口茶,自言自語:“以舌品味,以心求神,果然令人怡悅。”話音未落,空中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笑聲尖銳陰沉,飄忽不定。中年文士長身立起,厲聲叱道:“何人?”笑聲道:“薜楚白,你還不認命。”薜楚白冷笑:“小輩,藏頭縮尾,偷偷摸摸。”
笑聲稍止,那聲音又道:“薜楚白,你還敢大話,虧你還是個老江湖,怎麼如此懵然,全不知自己的性命已捏在別人手中。”薜楚白臉色一青,瞪著面前那尚有餘熱的茶盞,悚然道:“這茶……”
聲音長笑道:“茶香怡人,這氤氳茶香只怕已隨你的呼吸深入心脾了吧。”薜楚白怒吼,一道銀虹疾刺茶亭外一棵楊樹樹的濃萌深處。一道人影快捷掠下,薜楚白叱道:“賊子,受死。”劍揚空一閃,縱橫揮霍,左右劈刺,捷如閃電,幾個起落已響起數聲慘叫。
一灰袍人立於薜楚白麵前,見同伴皆被薜楚白所殺居然面不改色,冷笑道:“果然是宗師之風,臨險境而昂然不懼。”薜楚白不語,事實上他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了。他左手一捏劍決,右手長劍化作一片光幕,身形轉化,長劍矯若飛龍,鋒芒耀眼生纈。
灰袍人從袍下抽出雙槍,一崩一砸迎了過去,口中道:“薜楚白,困獸之鬥會使毒性隨你的真氣遍及全身,你只會死得更快。”即使他不說,薜楚白也深諳中毒後枉動真氣的後果,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縱橫江湖幾十年,怎甘心忍受小人的擺佈。心念迭轉間劍勢已連環擊出,但他也感到自己的力氣正如同油燈上的油一樣,正一滴滴的耗盡。
灰袍人譏道:“你縱使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已力不從心了。”雙槍裡撩外滑,穿肋截骨,虛實莫測,極盡狡詭。薜楚白大急,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沫,頓時精神一奮,劍勢隨之大盛,可謂猛如雄獅,翩若驚鴻,挾怒出手,招招辛辣。灰袍人也為之膽戰心驚,不敢再近身相鬥,只是一昧遊走,口中喝道:“你不要命了。只要你乖乖跟我走,等韓君如交出她的武功心法,我就給你解藥。”薜楚白抬手一劍刺去,迫使他閉上嘴。
薜楚白剛才咬破舌尖來集中自己殘餘的鬥志與精力,只是一情急下的權宜之計,數十招後,兩人均已渾身浴血。薜楚白更是氣喘如牛,力幾將竭,胸口劇痛下,手中拿捏不穩,劍“當”然落地。他的臉霎時慘白,他對自己的佩劍素來愛逾性命,自成名以來,憑此劍宰妖除魔,無往不利,想不到今日被宵小暗算,連劍也失去了。體內真氣一瀉如注,再無法凝聚。心頭大悲大慟,仰天而嘆:“罷,罷,今日該是我的葬身之日。”拼盡最後氣力舉掌拍向自己天靈。
空中飛來幾束五彩絲線,在他手腕一繞一勒,薜楚白的手臂便軟綿綿耷拉下來。一妙齡少婦俏生生立於他跟前,道:“薜大俠,何苦想不開呢。”薜楚白倚在茶亭的柱上,哆嗦著戳指少婦,罵道:“你們……卑鄙。”少婦斂容道:“薜大俠誤會了,小婦人與那人可不是一路的,只是見這廝暗算薜大俠,心裡極為不平,特來相助。”說著,霍然轉身,袖口一卷,兩枚繡花針帶著幾股五彩絲線疾刺向灰袍人的雙目。
那婦人的功力本非灰袍人敵手,但灰袍人與薜楚白一場惡鬥,已拼得精疲力竭,見有人相助薜楚白已未戰情怯,強提精神,擰身避讓。少婦見狀更是連連冷笑,叱道:“不妨再吃我一針。”櫻口一張,一枚針從她口中飛出,灰袍人不備,被一針刺入喉嚨。
薜楚白艱難的斷斷續續喊:“搜一搜……可有……解藥……”話未說完,頭一垂,已暈死過去。少婦俏立,秀眸微轉,笑道:“紫荊、紫蕙,兩個丫頭還不出來。”花間石階後跑出兩名垂髻少女來,拍手笑道:“紫竹娘子好了不得,薜楚白都打不過的人,娘子一出手,輕輕鬆鬆就打發了。”紫竹娘子笑罵道:“兩個丫頭還不動手,把薜楚白帶回去。”三人一起動手扶了薜楚白,將他攙入湖邊的畫舫中去。
一切又重新平靜下來,西湖依舊迷人,只是揚起的風中似已帶了血腥。
等薜楚白醒來已是多日後了。天氣依舊晴朗,窗外天際邊的白雲映襯著蔚藍的天空,遠處桃紅柳綠,近處鳥語蟲鳴,充滿了野趣。
薜楚白睜開眼來,只見身上已換了乾淨的衣衫,傷口也已包紮的妥妥當當。環顧四周,是一座典型的農舍,但收拾的分外乾淨,地上沒有一點雞屎亂草,牆壁新刷的雪白,傢俱象才用水抹過,亮得幾乎能照出人的影子來,桌子上還放著一瓶花,插的是鄉野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