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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只能以死謝罪。”說罷,“咚,咚,咚”向韓紹羽連磕三個頭,舉掌拍向自己天靈,頓時一片血光迸現。
風和日麗,是一個好天氣,可再明媚的陽光也照射不進薜家了。
大廳里人頭攢動,桌上素蠟搖紅,桌畔之人縞衣如雪。
韓君怡不知道自己已跪了多少次,又被人攙起多少次。每一次跪倒,她都癱倒在地再也無力起身。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來拜祭薜楚白的人高深莫測的眼光,也似乎根本沒聽見他們間的竊竊私語。薜楚白死了,她的整個靈魂也跟著去了,剩下的也唯有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縞衣如雪。但她的慘白的面色更是白得尤同殭屍,兩頰如被刀削,顴骨高高聳起,雙目深深陷落,眉目間的憂情哀愁令人見之生惻。僅僅幾天時間,她已蒼老的如同一位老婦人了。
人群一陣躁動,讓開一條道來,上前拜祭的是一黑衣人,胸口彆著一朵鮮紅如血的小花。花謝春來也來祭奠薜楚白,引來旁人的議論紛紛。花謝春旁若無人的上前,朝薜楚白的靈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持禮之敬,引人側目。他扶住欲向他還禮的韓君怡,柔聲道:“君怡,節哀順變吧。”不待韓君怡說話,他已退入後堂。
人群又是一陣躁動,這一次進來的人是清風道長。只見他目帶哀色,面含戚容,大踏步上前拈香行禮,然後又繞至帳幔後,只見薜楚白平躺於棺中,面上籠著輕紗。清風道長輕掀紗巾一角,見薜楚白鋼牙緊咬,怒目圓睜,似在痛斥世道的不公,人心的叵測,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向後退了一步,逃似得躲了開去,不想帳幔一掀,迎面撞上一人。
花謝春伸臂攔住清風道長的去路,冷冷道:“別來無恙?”乍見花謝春,清風道長臉色驟變,雙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狀,低喝:“你還不死?”花謝春道:“我已經死了,早就死了,你不覺得我現在只是一具遊魂嗎?”清風道長冷笑:“你最好甘於做一鬼魂,否則當年的事還會重演。”花謝春道:“我知道你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但如果我決意玉石俱焚,你同樣也會萬劫不復。”
清風嘎聲怒叫:“你威脅我?”花謝春:“權當做一筆交易吧。今天有我在此,你休想在此興風做浪。最好馬上離開,我倆的恩怨他日再做了斷,否則我當場讓你沒臉。”清風道長心有忌憚,雖萬分不甘,也不得不悻悻退去,口中尤道:“即使我不出頭又怎樣,難道崆峒。雪山等派就不會待機發作,一舉剷除薜家了嗎?”
花謝春燥然道:“你少哆嗦,快滾!”清風道長繼續冷笑,“薜家這樁醜聞已傳遍整個江湖,不知有多少人想乘機落井下石,你以為憑你個人之力就能力挽狂瀾嗎?”花謝春喝:“我數到三,如果你還沒走,你會很難堪的。”清風道長哼了一下,轉身就走,居然走得很快。花謝春噎出一口粗氣,手心裡粘津津的,已是一手的冷汗。
時已漸至晌午,天氣炎熱,大廳裡空氣濁然,韓君怡已支援不住,人群一陣混亂。林憶昔道:“你們看清了嗎?這些人在薜大俠的靈堂前尚不解兵器,分明是挑畔來了。”凌冰妝心想:“若真動手可就不好了。薜思過,秋雨痕都有傷在身,薜夫人悲傷過度,只怕兵刃加身也不會有什麼知覺。”花倚綠攫緊薜思過的手,“我們如何是好?”薜思過慘然,“大不了玉石俱焚罷了。”他眼中跳躍著仇恨的火焰。秋雨痕說:“你傷還未復原,夫人更是好幾天水米沒沾牙,如何跟人去拼,去廝殺?”薜思過回眸,去看憔悴的,枯瘦如柴的母親,心裡酸楚,暗想:“爹去了,我卻連娘都護不周全。”他哽咽道:“雪舞寒梅享譽江湖幾十年卻落得這種地步。罷了,事已至此,你們也都走吧,留在這裡也只是無謂的犧牲。”花倚綠失聲痛哭,“我不走,我死也和你在一起。”
花謝春奔入內室,喝道:“薜思過,你還不走,真要送死不成?”薜思過緊握薜楚白留下的劍,冷冷道:“薜家的人絕不苟活偷生。”提劍往外衝去,花倚綠也要跟著出去,被花謝春一把拖住,“薜思過瘋了,你也跟著一起瘋嗎?出去只是送死!”花倚綠道:“那又怎麼樣?思過死了,我也絕不會活。”花謝春倒抽冷氣,鬆了手。
廳堂上,空氣已凝重肅殺,雙方劍拔弩張。薜思過怒叱:“你們枉為先父同道,卻在他老人家靈前無禮褻瀆,可是欺薜家再無人了?”雪山掌門冷冷道:“朗朗乾坤,清平世界,難容惡徒玷汙。你父枉稱俠者,沽名釣譽,顛倒倫常,這樁醜聞天下皆知,中原武林人人蒙恥。為匡護人間正道,清平世界。今日我們定要韓君怡、薜思過當眾自裁以謝天下。”
薜思過雙目充血,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