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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鋒傲不再理她,手底加鞭疾馳而去。江雨蘭忍不住微笑,輕輕道:“我就知道你才不是大家所說得那樣面冷心冷。”
幾乎與此同時,韓紹羽也正日夜兼程的前往薜家。不知是年老體虛,還是承受不起噩耗的打擊,韓紹羽氣血兩虧,人支撐不住,病倒在客棧裡。
張弘含淚道:“老莊主,你且歇一二日再去吧。”韓紹羽執意不允,“我與楚白名為師徒,情同父子。他此番暴亡,我如老年喪子,一定要去見他最後一面。我要問思過,他父親怎麼就這樣死了。”張弘淚如雨下,“是我害了莊主,我有罪的。”話沒說完,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叩門人是藥郎君。韓紹羽顯然已不認識他了。藥郎君道:“韓老莊主記不起我也就罷了,只是一個人想必是一定還記得的。”韓紹羽問:“是誰?”藥郎君說:“曾與老莊主有過三生之約的人。”韓紹羽一怔,呼吸一下子濁重起來,啞聲問:“她在哪裡?”
門口出現了一個婦人,儘管已兩鬢斑白,皺紋深深,但韓紹羽仍可以從她的體態,動作上分辨出她是誰。他不禁顫抖起來,半晌才哆嗦著雙唇,喚道:“浣妹!”楚浣君揭下蒙在腿上的毯子,露出空蕩蕩的裙裾。她顫聲道:“我還是楚浣君嗎?”
韓紹羽狂亂的呼喚,“浣妹,浣妹。”要衝過去。楚浣君喝道:“站住,不要過來,我早在四十年前就嫁給谷主了。”韓紹羽的腳步滯住,“你?他?”他遲疑的問。藥郎君嘆,“浣妹,你這是何苦。既然為他守了一輩子,又何必再去傷他的心呢。”楚浣君痛心疾首,“我恨他,他毀了湘妹,卻將所有的報應由楚白來擔待,可憐我那無辜的孩兒……”
韓紹羽呆立,“楚白是你的孩兒?那他豈非就是我的……原來他就是因此才死的。天哪!我竟然……我逼他娶君怡,我……,這才是我的報應。”舉掌拍向自己的天靈,手被張弘死死的拖住。張弘跪地,拼命的向韓紹羽磕頭,直磕得額頭青腫流血尤不罷休。
韓紹羽問:“這與你何干?你起來。”張弘嘶聲道:“張弘該死,張弘萬死難贖其罪。是我害了小姐,害了莊主。我是懦夫,是禽獸不如的東西……”他迎著韓紹羽驚詫的目光,終於咬牙不顧一切的喊出了這個深埋於心底幾十年的大秘密,“其實君怡小姐是我的女兒,她和薜莊主根本不是兄妹。”
“你——”韓紹羽顫顫的戮指張弘,臉色一片灰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人直挺挺地向後厥倒。張弘忙攙扶住他,韓紹羽一把甩脫。
張弘道:“我以為我畢身都會守住這個秘密含愧至死的,想不到……”韓紹羽咬牙怒道:“我家幾經變故,從人四散,只有你執意留下,原來是因為夏怡和君怡。”他仰天長叫,“果真天道報應不爽,我不淫人婦,人不淫我妻。我枉為自認一世英雄,原來還不如一區區匹夫。夏怡啊夏怡,你既無意於我,當年又何必嫁我呢。”張弘道:“夫人一直深愛莊主,一切罪過皆因我而起。”
時光又要拉回到幾十年前了。韓紹羽在父母的撮合下,娶世家千金夏怡為妻,夏小姐美麗聰慧,早暗暗傾心於風流倜儻的韓紹羽,本以為這是一樁天做的良緣,婚後才知韓紹羽原來另有心上人。新婚之時便獨守空閨,春宵冷落。夏怡本非善長詞令的人,但也自小知書識禮,對丈夫的一切百般隱忍,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回心轉意。
直到那一晚,恰是“七夕”佳節,天上牛郎織女一年一會,而人間的夫妻朝夕相對卻形同陌路。也許韓紹羽又觸景生情,一番狂飲後,醉中摟著夏怡卻喚著楚浣君的名字。夏怡憤起,遂也舉盞狂飲,並令隨侍於一旁的張弘作陪,醉眼婆娑中,她投入了張弘的懷抱。等二人酒醒,錯已鑄成,羞愧之心難以言表。雖然韓紹羽酒醒後對當晚的一切毫無覺察,也從未疑心過夏怡腹中胎兒的來歷,但夏怡卻因此而性格大變,從此更沉默少語,並藉故將張弘調去後園管理花木。張弘心裡有愧,也任勞任怨的在韓家做了幾十年的花匠。
夏怡懷胎十月,分娩才下一女,從此全部心思都撲在了女兒身上,對夫妻感情越發淡漠,她甚至希望能借此迴避韓紹羽來回避那晚的羞恥。也正是因為彼此深懷歉意,這對貌合神離、毫無感情的夫妻也相安無事的度過了大半輩子……
韓紹羽悶哼,心頭尤如百爪撓心,他淒厲長笑,“上天真會開我的玩笑,我的徒兒成了我的親兒,辛苦養育的兩個女兒反而不是自己的骨肉了。天地呵,你真是何其殘忍。”
張弘道:“張弘蒙老莊主收留才得苟活,卻不思圖報,反而幹下這等禽獸不如的事,連累韓家門楣蒙羞,實在無顏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