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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多年的夙願。”秋雨痕道:“可如今天下戰亂初平,百廢待興,經過幾年的將息,百姓才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你欲圖復國,勢必引起戰亂,說不定唐時諸侯割據,天下四分五裂的混亂局面又將重演,到時只怕你會成為千古罪人的。”
李南群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來如此,欲成就大事豈能拘泥於小節。而且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欲復國不一定要兵戎相見不可。如今我聖尊宮的勢力已遍及朝野,等我密制的華夏第一奇藥煉成,也許不動干戈,就能水到渠成了。”秋雨痕見他苦勸不聽,不禁冷笑起來:“如你生於亂世,此番雄心壯志或許能成就你的一番豐功偉業。只可惜如今天下人心思定,無論你的血統怎樣高貴,再興戰亂總會遭人唾罵的。我只恐你會淪為第二個秦時趙高,漢時董卓。”
“住口!”李南群厲聲叱喝。他擰緊雙眉,不停地來回踱著圈,生生壓下心頭的火氣,說道:“我視你作世上唯一的知已,我以為你一定會幫我的。事實上,以你我二人現在的文蹈武略,世上還會有辦不成的事嗎?可你卻三番兩次冷嘲熱諷於我,你……你變了。”
秋雨痕心想:“我變了嗎?不,是你變了。”但她沒有將話說出口,只覺與李南群一番交談已令她身心俱乏。她賭氣別過頭,漠聲道:“我累了,你送我回意湄苑吧。”李南群道:“這裡是我的臥房,你在這裡歇息好了。”秋雨痕一閃身,反而將他的手甩開,臉一沉,說:“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是有夫之婦,我們兩人是要避嫌的。”李南群汕汕得縮回手,黑著臉很不悅。多年來高高在上的生活使他幾乎已忘卻被人衝撞的滋味,只是當他見秋雨痕似嗔非嗔,似怨非怨的神情及淚光閃閃的雙眼,已是心魂一蕩,柔聲道:“也是我疏忽了,我們應該成親的。你放心好了,三媒六禮,下書文定,一樣都不會少的,我會讓你風風光光嫁作我的新娘。”秋雨痕沉默良久後才說:“再過些時候吧。薜叔叔,薜夫人死了,我娘棄世遠走,我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實在沒有心情談婚論嫁。你我久別,彼此間已生隔閡,此時此刻,婚嫁之事還是改日再談吧。”
李南群眯起眼,盯著秋雨痕看。他本以為秋雨痕只是彆扭於他當年另娶殷梨之事,只道一旦二人成婚後,她定會全身心的幫助輔佐自己。忌料婚事才一提及便遭回絕,雖竭力隱忍,但仍臉色鐵青,問:“你想緩多久?”秋雨痕道:“等薜大哥居喪期滿,請他與林大哥為我們主婚。”
李南群自言:“薜思過、林憶昔。原來你心裡記掛得是他們?”秋雨痕問:“你可答允了?”李南群的目光遊移開去,點點頭。秋雨痕籲出口氣,臉上掛起淡淡的笑來,輕輕說:“好想薜大哥,林大哥,我此生欠他們的情義太多,只怕一輩子也償補不了。”李南群一陣陰沉,說:“我送你回去吧。”向一邊走去,秋雨痕跟上去,見李南群舉掌三擊,一道石門應聲開啟。
李南群得意的向她道:“現在你總該相信我有通天的聖尊之力了吧。”秋雨痕淡淡:“很普通的機關罷了。”率先走出去,順一道石階拾級而上,一道石門又轟然洞開。眼前頓時一亮,外面繁花似錦,層層樓閣遠近疏密,錯落有致,假山破圖,掩映成趣,望之眼熟,仔細一辨,正是“意湄苑”。秋雨痕想到地下迷樓的裝飾,佈置,雖說大多乃先人所留,後人利用,心裡畢竟還是暗暗欽配起李南群的手筆來。
李南群見她吃驚,有些得意,有心想再誇耀幾句,又恐被秋雨痕搶白,只得隱忍。兩人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不知不覺已走到秋雨痕臥房門口。李南群還想再跟進去,卻被秋雨痕順手關上門,堵在了外面,心頭悻悻然,道:“聖尊宮裡機關密佈,你不要到處亂走。”秋雨痕沉默半晌才應了一聲,又隔了良久才聽到門外步履聲漸去,知李南群已走,再輕啟門扉,只見偌大個“意湄苑”中冷冷清清,心頭悵然。
坐在梳妝檯前,痴痴凝視鏡中的自己。這才是她自己,真正的自己。自從當年她當眾舉劍自刎,欲以一死來解脫所有的磨難,卻偏偏死裡逃生,並解開了魔劍之秘,一切盡在意料中,一切又都出乎意料。為了不重蹈生母當年的覆策。她一方面苦練武功,一方面韜光養晦,從此不再是沈夢憐,而是秋雨痕了。一張薄薄的面具,隔斷了與往日的一切關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秋雨痕深諳箇中道理。只要不疲於奔命,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又何必在意秋雨痕的容貌平庸,身份低下呢。漸漸地,飽受滄桑的心已麻木,她似乎真把自己當做了秋雨痕。而今,她又要做回沈夢憐了,一切還能恢復嗎?她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中靠著妝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