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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石如頹然道:“正是如此,否則爹怎會死得那麼不明不白!嶽老今次重出江湖,不用說都是衝著宋缺和席應兩人而來,前輩這刻為何突然現身成都?難道您還不知宋缺已經破碎虛空而去,席應亦早被人殺掉了嗎?”
嶽山道:“賢侄以為老夫只有宋缺和席應這兩個仇家嗎?”
鄭石如愕然道:“難道是陰癸派?”
嶽山冷笑道:“老夫退隱几十載,換日大法不日即將成功,昔日的仇恨,又怎會輕易忘記?老夫探聽到陰癸派幾大元老高手刻下全在成都,尚有祝玉妍的得意弟子婠婠,這個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機會又怎會輕易放棄?”
言罷,與其年齡絕不相稱,雪白纖長的大手輕拍身邊厚布包裹的兵器,包裹內猛然間射出強烈的白光,出一聲悅耳的輕鳴之音,宛若九天龍吟。
鄭石如目瞪口呆。
見其眼中依舊有些懷疑的神色,嶽山又道:“老夫自有分寸,賢侄萬勿掛念。”
頓了一頓後又道:“你我總算有緣,今日老夫就把這數十年領悟得來的一得之見,傳授給你。”
鄭石如心忖這嶽山難道真的練成換日大法了?其氣質變化太大,從前的嶽山是孤獨寂寞,少言寡語的,更不會說什麼‘有緣’這樣的話語,眼前他的行為表現,的確像是練成傳自天竺神功的證明。於是恭敬道:“嶽老請講,石如定當一字不落的記下。”
嶽山扭頭望向窗外,沉靜半晌後方開口緩緩道:“天地之間,莫不有數,而萬變不離其宗,數由一始,亦從一終。”
鄭石如暗叫怎麼嶽山這幾十年還開始研究《易經》了?臉上沒敢表現太過分,只是訝道:“數由一始,這道理簡單易明,但由一終,卻使人百思不得其解。”
嶽山滿是皺紋的眼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平靜地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兩句乃易經繫辭中的兩句,術家一向視之為教人卜筮之法,皆因卜筮時用著五十莖,演數之法,必除其一,卻不知天地之理,盡在這兩句之中。古聖先賢,每說及有關術數之事時,因礙於天機不可洩漏的戒心,總是藏頭露尾。因為接著那句‘分而為二以象兩’,便是起卦之法,使人誤入歧途,不知上兩句用中藏理,理中藏用,實術數最深層的意義。”
鄭石如奇道:“石如也曾鑽研《易經》卻從沒覺得這兩句包含著什麼天地的秘密,請嶽老賜教。”
嶽山淡然道:“五十乃完滿之數,當數處五十時,天下萬物各處其本位,無有動作,可是若虛其一數,生成四十九時,便多了個虛位出來,其它四十九數便可流轉變化,千變萬用,無有窮盡。所謂遁甲,遁的就是這個‘一’,什麼河圖洛書,說的無非是先後天八卦,由先天而後天,天地易位,扭轉乾坤,變化始生。天下間無論哪種學問,至乎武功、人生,其最高境界,都在怎樣把這個失去了的‘一’找出來,有了這個‘一’,始可重返天地未判時的完滿境界,這就是老夫在練換日大法的同時,鑽研數十年《易經》苦思偶得的最大現。這‘失落的一’又或‘遁去的一’隨著天地周遊不息,流轉不停,同時存在於萬物之中,老子名之為‘道’,釋迦稱之為‘佛’,佛正是覺悟的意思,千變萬用,盡在其中。”
鄭石如不住點頭。
嶽山又道:“如果放在武道上,這就是武道中最厲害的心法,就像生死對決中,這‘遁去的一’亦隨招數流轉不停,只要能準確掌握,便能決定對方的生死。以決鬥者本身而言,氣則為竅,而氣的至本原處,則是活的生死竅,若此竅被破,任是寧道奇之輩,亦必死無疑。倘真氣遊走全身時,此竅亦不斷轉移,就像這‘遁去的一’隨天數不斷變化那樣子,則敵人便無從掌握和破解。”
半晌後,鄭石如拍案嘆道:“嶽老當真是驚才豔豔,武學上的絕世天才!”
嶽山道:“如今你可還會懷疑老夫的身份?”
鄭石如一愕,低頭尷尬道:“嶽老請恕石如無禮,卻又不得不謹慎行事。先聞聽嶽老同過石如面相想到家父時,石如就已經信了大半,如今親耳聆聽嶽老前無古人的高見,石如佩服得五體投地,再也不敢懷疑半分。”
嶽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開口道:“你可打算為漢堂報仇嗎?老夫定會助你。”
鄭石如慌忙擺手:“不了,三年前石如就不再與陰癸派有任何關係了,家父的死的確與陰癸派有關,卻也要面對自己當初走錯路的後果,而且石如一人實是無法對抗諾大的魔門,嶽老的心意石如心領了。祝玉妍幾年前曾親口對石如承諾不再幹涉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