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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起來。他倆一邊聽著一邊心領神會地點著頭。
街上傳來摩托的吼叫聲。
這時從門外進來兩個警察。老何頭一邊笑著一邊迎上去說:“劉警尉,您早,吃點什麼?”
為首的警尉說:“快來兩大杯‘伏特加’,掂對兩盤酒菜,再來兩份夾肉麵包。折騰了一宿,得提提神了。我們這位石警長才結婚,正度蜜月呢,昨天半夜從小媳婦的熱被窩裡硬給拽出來,給當人梯子使喚,真他媽的,這事也得我們皇帝陛下警察官幹。”
老何頭強忍住笑,眯縫著一雙狡黠的眼睛問道:“出什麼事了?劉警尉。”
那個劉警尉一拍老何頭的禿腦袋說:“別跟我裝洋蒜了,你這塊四通八達,松花江掉進個人去,你這都有回聲。告訴你,老何頭,發現可疑的線索得馬上報告。”
“什麼可疑的線索?”
“我說你是真不知道咋的?”
“我……”老何頭這時眨了眨眼睛,聲音壓得很低地、無限神秘地說,“我就聽說在咱們都不敢靠前的那個大碑上,刷了紅色的大標語了……”
劉警尉指點著老何頭說:“你看,我就知道你管保能知道嘛。”老何頭嘻嘻一笑,又小聲地說:“可現在刷掉沒有?”
“沒有。運席子去了,要先用席子圍起來,再一點一點往下摳。”
“要是實在整不掉我可有個好法。”老何頭莊重地說。
‘什麼好法?“劉警尉忙問。
“在碑底下摳個窟窿,埋上炸藥,一炮崩倒了。完了再重修一個,比這個頭更大的。周圍再安上電網通上電,往後就萬無一失了。”
警尉伸出一個手指頭,一桶老何頭的腦袋說:“就憑這句話,我就可以把你關起來。”
老何頭又嘻嘻一笑說:“把我關起來,誰侍候您喝狀特加‘呀。您快請坐吧,我讓我老伴特別給您做兩盤下酒菜,二位喝完了好精精神神地去辦案,快點把刷標語的抓住,給咱們’滿洲國‘人出口氣。”
老何頭嘻嘻笑著到後屋去了。
兩個警察坐在王一民旁邊的空位上了。
王一民看了看兩個學生。三個人不再吱聲了,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6
天剛擦黑的時候,王一民手提釣魚竿,身背漁具,來到了道外頭道街。這是中國勞苦人民集居的地方。那骯髒的街道,惡濁的空氣,煙熏火燎的房屋,加上衣服檻樓的人群,構成了一幅底層生活的悲慘畫面。因為這裡離松花江碼頭很近,所以在狹窄的馬路上也擁擠著各種車輛。間或也有一些衣著華麗的過客,掩著鼻子從那高低不平的人行道上匆匆走過。人行道本來就不寬敞,又被些煤球爐子,垃圾箱子,髒水桶,晾曬小孩尿布拴的繩子等左攔右擋,使得過往行人有時只能側身、彎腰、尋找空隙曲折前進。如果再遇上那出來潑髒水的婦女,你就得腿疾眼快地跳躍著往前走。
王一民就是這樣走過了頭道街的大半條街道,來到了一座灰色的二層樓前。這座二層樓在當年初建成的時候,也可能是相當漂亮的,但現在已面目全非。樓上邊用水泥精細雕塑的花紋圖案上沾滿汙垢,風吹雨打,再加上煙燻日曬,已經變成了地皮色。那福祿壽三星的彩色浮雕也變得面目不清,殘缺不全了。樓正面門臉上已經長了不少草木本植物。一棵彎曲的小榆樹從房簷的縫隙中頑強地探出身子,向過往行人俯視著,好像讓人們都來看看它和整個這條街道的居民是在什麼條件下活著。只有那麼一點點可供吸取養分的土壤,只能存留那麼一點點可以滋潤它的雨露,但是它卻活下來了,頑強地活下來了。
樓門的木頭門框也有點傾斜了。門頂上掛著一塊已經裂縫了的黑匾,匾上的字原先是燙過金的,現在也已剝落,和匾的顏色差不多了。如果不仔細看,真難以辨認出“平安客棧”四個楷書大字來。
門上掛著一塊像棉被一樣厚厚的門簾子。門簾掛了一冬,深灰的顏色變成了藏青色,手一摸簾子,就覺得黏糊糊的。王一民掀開簾子,腳往樓裡一邁,一股非常複雜的氣味撲面而來,這是菸草、燒酒、大蒜、大蔥、汗泥,廉價的香粉、花露水和破爛衣物混合組成的一種特殊氣味。這種氣味只有在這樣的小店裡才能聞到。樓裡燈光昏暗,一盞大概只有四十度的電燈泡高懸在屋頂上。櫃檯賬桌上有盞木頭撅子似的桌燈。桌燈後面有一張床,床上斜躺著一個胖大的男人,半閉著眼睛,任憑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給他按摩。這個女人雖然年紀很大,但是卻披散著燙髮,頭頂上繫著一條半寸寬的鮮紅髮帶,臉上胭脂搽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