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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擔心我?”
這句話彷彿被丟進薄霧中,隨著霧氣一道成為一道縹緲虛無的水痕,溼溼地黏附在少年的心上。
“我……”周和喉嚨間剎那轉過千言萬語,最後只輕輕地說道,“我說過,我會一直保護你,不讓你被欺負,天氣也不行。”
王滿根本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但幾乎可以準確地在腦中描繪出他說這話時的樣子,想象他的眉眼彎起的弧度,還有嘴唇抿出堅定地樣子。她低下頭,卻不是看路,一顆心瞬間安定下來。全世界都是霧氣,她也被這霧氣矇蔽,但只有一雙手是溫熱的,這就足夠讓她知道她是安全的。
沒走出幾步,周和又停下腳步:“你還沒喝牛奶?”
王滿清醒幾分:“嗯?……啊,沒呢。”
周和便把她往跟前拉近許多,幾乎又是一個環繞的姿勢,牽住她的另一隻手,停頓了幾秒才拿過她的牛奶瓶,把瓶蓋去掉,安上吸管,再次放入她的手中,這回就沒這麼輕易地鬆開手了。
霧氣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覆蓋住他的膽怯和恐慌,讓他輕而易舉就卸下面具,露出最天然的樣貌來。他想,他終於知道“沉淪”二字為何物了。
恍惚間,王滿突然抬起手,攀著他的胳膊踮腳望他。他本能地低眼,和她四目相對。
“周和小朋友,你是想如同你說的一樣,寸步不離、時時刻刻地保護我?”
“……我不是小朋友。”周和針對前半句評價道,對於後半句,他說,“嗯。”
王滿覺得耳朵酥軟了一下,像是被丟進烘焙箱,簡直快要傳出點心甜香的味道來了。她一鼓作氣問道:“你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嗎?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哦。”
Chapter 31
王滿神思飄忽了一上午,她嘗試著把千絲萬縷的頭緒像是團毛線一樣團起來打包放回腦子裡面,但是這團毛線過於複雜、斷口太多、大小不一,實在太難收拾。她想要同往常一般給自己唸叨個千八百遍的洗腦內容,讓自己成功轉移注意力,然而這個獨屬於她的“一招鮮”卻自砸招牌,徹底失去了效用。王滿揉了揉腦袋,憤怒地拍了拍面前的課本,講臺上一道嚴厲的視線掃了下來,她殘存的幾分警覺感及時發揮作用,讓她的狂躁平復於起碼的表面正常。
可她到底還是無法把心徹底靜下來,下課鈴一響,她的同桌從偽裝的書本底下朦朦朧朧抬起一頭雜草,剛剛開機的耳朵零星地捕捉到一星半點老師威嚴的嗓門,有點迷茫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勉力撐著眼皮問道:“老師剛才說了什麼啊?”
王滿被她拉回了現實世界,反應慢了幾拍,只來得及把自己斷斷續續捕捉到的下課鈴聲複述一遍:“好像是、下課了?”
她的同桌跺了一腳痠麻的腿,沒完全清醒呢,下課的喜悅已經首先搶佔了全部情緒,她嗖的一下站起來,認真地挺了挺背,抑揚頓挫地拉長聲音喊道:“老——師——休——息——”
然後還不忘極其標準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哐啷”一聲倒回課桌上面,這回乾脆把校服往臉上一蓋,手臂推了王滿一把:“困死姐姐我了,等會上課的時候叫我!”順便譴責她,“怎麼你不站起來說老師休息啊?真沒禮貌,要像姐姐我學習。”
“啊?……哦!”王滿這回是真的清醒了,環顧一週,隱隱有些肅殺之氣擁簇而上,一陣堪比兩極之地更加恐怖的冷氣詭異地爬上了她的後背。王滿意識到了不對,先傻了眼,悄悄地扯了扯同桌,奈何覆水難收、為時已晚,在年級裡有著響亮的“更年期大媽”之稱呼的化學老師額頭中間頂著一個怒火燃燒的大寫王抄起課本就跑下講臺,衝著同桌的後背狠狠地來了兩下,又挑起怒眉對著王滿冷笑一聲:“你們兩個,給我到辦公室來!”
在辦公室被扒了三層皮的兩個人灰溜溜地滾回了教室,兩人運氣不錯,這節課是體育課,上了初三之後,所有的體育課都改成了自由活動課,學生們像是在豬籠裡面餓了個把月的豬崽子們,柵欄門一開就一鬨而散去吸收生命的空氣了,教室裡的人寥寥無幾,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可他們一抬頭見到兩人灰頭喪氣的模樣,想起剛才那麼美的畫面,再次回鍋重造了一遍笑聲。
“你說說,你上課走什麼神呢?”同桌已經沒了睡意,從抽屜裡拿出一管指甲油,她一苦惱就有這種習慣,給十根爪子上面塗滿各色各樣的指甲油,然後再一一洗去,好像這樣就把剛才發生的不愉快也一道沖走了。
王滿有氣無力趴在課桌上面:“那你睡什麼覺呢?”
同桌無語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