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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了吧。她沒有任何異議。得到了首肯,於大寨立刻獨自直奔那家臺灣人開的殯儀館。杜琳全天候在家陪著於清一家人。臺灣老闆娘還算客氣,跟她定了葬禮的規模,問是否是信主,需不需要牧師什麼的。江平什麼也不信,唯一迷信的也就是自己車前面掛個毛主席像什麼的。反正一切從簡。於大寨只想儘快讓死人塵歸塵土歸土。除了對江平的靈魂負責任,還是為了江平那點兒錢,江平雖然做生意,但對錢看得還是很重的,不盡快火化,佔用停屍房那點子地方,是要交銀子的。時間越長,江平的靈魂也越不安分。選了個PACKAGE(一套方案),簡單的儀式還是要的,頭暈暈乎乎的,大寨總算弄清楚這棺材到底有幾層的概念。跟老闆娘定時間,要下週了,說週五本來有位置,結果有一加急的給插進去了。週末又不開門。大寨心下一盤算,還要多那麼三四天,停屍房的銀子可也像流水似的嘩嘩就下去了。心一橫,又開了幾百塊的支票:“我這個更急,怎麼樣?能不能插個縫兒進去。”
老闆娘拿了支票,豈有不眉開眼笑之意,有了錢,想插哪兒都行。“好說,要這樣,就週五吧,不過你們得趕個大早。”
“大早就大早,只要不是深更半夜地嚇唬我就行。”
接下來,杜琳和大寨開始為這週五江平的葬禮忙上了,選江平的禮服,寄發邀請參加葬禮朋友的帖子。於清跟世外人似的,除了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外,基本是個廢人了。
屍體RELEASE(允許家人處理)以後,在前一天放到了殯儀館。他們那裡的人給江平化化妝後,先裝進了棺材。杜琳和於清拿著要給江平換上的禮服和皮鞋跟大寨一起去最後看了看。於清把衣服都交給殯儀館的人,一看見江平靜靜躺在棺材裡,立刻哭得又暈了過去,杜琳趕緊把她又扶回車子中。大寨左右看了看那具棺材,敲了敲,看看沒什麼問題,本也要撤走,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往半蓋著的棺材裡一看,這一看立刻火冒三丈。這並不五大三粗的江平,怎麼雙腳還蜷縮著在棺材裡沒伸直?大寨火了,當時把老闆娘請出來理論。老闆娘一個勁兒解釋事情來得急,定做棺材不趕趟。就拿了一個,的確短了點兒,不過反正最後都是燒嘛,不礙事的。
大寨聽了更冒火,這礙事不礙事的要你說了算嗎?心想,這江平雖說生前有些事情的確猥瑣,但不至於死後連腿都伸不直吧。這幫商人,賺死人的黑心錢,不能便宜了他們。理論半天,終於老闆娘給換了個大的,雖然空曠一點兒了,總好過穿小鞋擠腳。價錢上,老闆娘在大寨要曝光他們的威脅後也做了讓步,給打了個半價折扣,並承諾,下一口棺材給打六折,弄得大寨是哭笑不得,有氣都不知道怎麼發。回到車裡,沒跟於清多說,怕擾亂她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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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信任危機(24)
第二天五點多鐘大寨就爬了起來,讓杜琳掃後,自己先去了殯儀館,對那個老闆實在不放心。老闆娘也顯然沒想到於大寨大早上還會搞突然襲擊,只得開啟門來讓他進來。領到擺好的棺材處,這探頭順著遮住的地方一看,大寨又差點兒沒氣昏過去。棺材倒是夠富裕了,江平也換上於清買的那套禮服西裝筆挺的,可是這腳上不倫不類地套了雙黑片兒鞋:“皮鞋哪?!”大寨大怒。
這老闆娘也慌了。一般人家死了個親人都慌得丟了魂兒了,哪兒還有心思查這個驗那個,大致差不離的也都過去了。沒想到這次遇一較情兒的主兒。還扒拉扒拉仔細看好幾遍,就差沒把死人衣服扒下來看內褲了。“這鞋不合適,這死人號和活人號不一樣的,穿不進去,你不是不喜歡你朋友穿小鞋嗎?我們就換個大的。”
“小了?你擱哪兒了?拿來,拿來!就算穿不進去,燒也得給我燒過去。這哪兒成。”大寨招呼老闆娘又找出來那雙皮鞋,稍微有點兒緊,但還是可以穿進去的。緊趕慢趕人要來了,大寨狠狠瞪了老闆娘一眼,不再做理會。
葬禮簡單平和。所有的人表示了對於清的同情和慰問,就都友好地離開了。看看時間差不多,江平的屍體終於要給收爐了,於清趴在棺蓋上泣不成聲。焚燒現場,於清不想觀看,大寨堅持要去把著關。這個黑心老闆,你要不去看著,誰知道將來這骨灰罐子裡裝的是人灰還是狗灰。透過大玻璃看著江平進了熔爐。大寨眼睛終於潮溼了。這幾天忙著葬禮的事,大寨幾乎來不及悲痛,直到看著自己的朋友變成一把灰,才突然有些唏噓感嘆:所有人的感嘆和悲痛可能都是聯想到了自己的未來。人這一輩子折騰,最後能留下的,就是別人對自己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