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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中午都在,小官人請跟我來!”
李延慶跟隨小童上了二樓,出乎他的意料,豐月樓的陳設佈置一點也不奢華,還遠遠不如外面的富麗堂皇,但非常清雅,一叢竹,一幅畫都極有品味,彷彿置身於學堂,而不是酒樓。
小童請李延慶到一座偏堂坐下,偏堂內只有一張長桌,三張坐榻,其他便沒有什麼陳設了,旁邊站著兩名極為美貌的侍女,令李延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來宋朝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
兩個侍女抿嘴一笑,笑容如花朵綻放,兩人一人給李延慶鋪上軟坐墊,另一人則提瓶獻茗,給李延慶倒了一杯香茶,李延慶連忙掏出銀子準備付點花茶,小童在一旁笑道:“她們不是茶妓,只是侍女,不用給銀子。”
李延慶的臉騰地紅了,自己當真不懂,一進來就出醜了,小童微微一笑,“小官人稍坐,我去請師師姑娘!”
旁邊兩名侍女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師師居然要陪這少年喝茶,這可是從來沒有過之事,這個少年是什麼人?看他樣子稍顯粗壯,口音也是外地人,真讓人不懂了。
李延慶勉為其難地在榻上坐下,他著實有點不習慣,宋朝正好是椅榻交替之時,中下層民眾基本上都是坐椅子或者矮凳,只有上流文人才偶然保留著坐榻的習俗,李延慶坐榻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他著實跪坐得很難受。
侍女看出了他的難受,一名侍女忍不住掩口一笑,便走上前跪在李延慶面前,將他面前坐榻上一塊木板拉開,腿便可以放進去,坐榻變成了坐凳,一下子舒服多了。
李延慶心中感激,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他掏出兩錠五兩重的銀子,塞給面前的侍女,又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名侍女,給她倆一人一錠。
兩個侍女又驚又喜,連忙上前施萬福行禮,感謝李延慶的慷慨,她們也能得小費,但要陪酒才行,象李延慶這樣出於一種謝意,一種尊重,她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兩人心中對李延慶立刻充滿了好感,覺得這個少年才是真正的君子。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環之聲,還不等李延慶起身,一個穿著雪白長裙的女子便在幾名侍女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李延慶頭腦頓時‘嗡!’的一聲,如果剛才兩個侍女是他從未見過的美貌,那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美得令他窒息了,什麼叫做傾國傾城,什麼叫做沉魚落雁,什麼叫做不染人間氣息,他終於體會到了。
那種難以言述的清麗出塵的氣質,就算比喻為仙女也不足以描繪,相比之下,旁邊兩個侍女立刻變成了鳳凰身邊的黃雀。
這時,屏風後面又煞風景地走出一個老者,不過他的作用很大,立刻將李延慶從恍惚中驚醒,他連忙起身,躬身施一禮,“相州李延慶很榮幸見到師師姑娘。”
李師師也盈盈施個萬福,輕啟朱唇,聲音如天籟之音,“師師終於等到少君了!”
周邦彥上前笑道:“小官人那首詩讓師師姑娘夢縈魂牽近一個月,老夫也很好奇,究竟是哪位高人寫出如此動人心魄的詩,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年輕計程車子,長江後浪推前浪,我不服老不行了。”
李延慶臉上有點發熱,那可不是他寫的,那是號稱‘少婦殺手’的納蘭性德的作品,他本來想說是一位隱居高人所寫,但在美貌絕倫的李師師面前,他沒有勇氣承認,他實在不想破壞自己在李師師心中的形象,況且他還有求於李師師。
“過獎了,延慶不敢當!”
李師師見李延慶還站在坐榻匣子裡,便抿嘴一笑,“少君請坐!”
她年紀也只比李延慶大幾歲,稱李延慶小官人有點不妥,她便直接稱呼少君,這也是宋朝對年輕賢者的一種尊稱,如果是普通讀書人,稱為秀才,尊重一點稱為夫子。
李延慶坐了下來,李師師如一片雲似的在他對面輕盈坐下,周邦彥則坐在上首,他是這間屋的主人,本來李師師想請李延慶到自己屋中就坐,但周邦彥卻考慮得周全,那樣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議,去自己屋中最好。
周邦彥向李延慶介紹了自己,李延慶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老者竟然就是北宋著名詞人周邦彥,他連忙再次起身行禮。
周邦彥請他坐下,笑道:“我託一個禮部熟人幫忙打聽小官人的訊息,結果他一聽小官人的名字,就說小官人是去年相州發解試解元,我還有幸拜閱了小官人的卷子,我就給師師說,小官人沒有參加省試真是可惜了,以小官人的那份卷子,完全可以高中進士,不光詩寫得好,書法也好,問策更是大作,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女真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