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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振成沉默了片刻,終是一撫掌,微笑道:“如此甚好,在下正有此意,就怕姑娘有所不便,才遲遲不敢開口。”商人對禮節的拘泥總會比常人少些,是以,吳詩才會得到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小女子便多謝公子大恩大德了。”吳詩微微一笑,讓潘振成頓時感覺這個看似淡然若水的女子,笑起來時卻如清水飄香般能在人的心裡留下一抹極淡痕跡,揮之不去。
同時行動
隨後的幾日,吳詩便正式成為了潘振成的隨行英語老師,吃穿住行全部交給他負責。潘振成的天資很高,不過幾天的功夫便熟記了二十六個字母和簡單的日常對話,語調也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不過他堅持要叫吳詩為先生,吳詩便也隨著他叫了。
接觸後,吳詩才知道,原來潘振成已是二十有七了,家中的妻子亦為他生了個五歲的兒子,生活並不富裕。這幾年他是透過瞞著清王朝海關官員,偷偷將中國的瓷器絲綢茶葉等倒賣到國外去,才積累了一筆不小的財富,如今想在商人聚集的廣州進一步開拓自己的事業。而妻子和兒子還留在老家,待他扎穩了腳跟後再接來同住。
吳詩初聽到很是驚訝,原來走私這麼早便出現了,不過她也是相當的佩服潘振成的眼光。敢作敢為,雖是書生模樣,卻不乏商人獨到的判斷和精明。
而另一廂,弘昱也非乾等著,來廣州不過水陸和陸路兩種,他便硬是讓比利每日守在必經的陸路所至的城門口,自己則天天在港口等著。雖然討厭人群,卻依舊日日等著。
最後,連比利都放棄希望的對弘昱說:“嘿,四阿哥,我說詩詩她肯定猜到我會招供的,所以她應該不會來廣州了。”
弘昱瞧都沒瞧比利一眼,照例大清早便將他趕走,自己則每日必去碼頭港口報道。
而吳詩的船亦在幾日的航行後成功的到達了廣州碼頭,只是這一班的船上乘客由於數量過多一湧而下,吳詩便成功的掩在了人群中,讓弘昱生生錯過了發現她的機會。而只顧著與潘振成說話的吳詩亦沒有發現,那個清冷的人如今已經為了她違了所有的性子。
當天,吳詩便陪著潘振成在廣州買下了一套小小的院落,三四間房,卻差不多將他的積蓄花了大半。只是這些事,潘振成自然不會與吳詩說。
是夜,回到教堂的比利卻被詹姆士找了去。
“比利,你的聖經。”詹姆士將一本聖經遞給了比利,正是當初比利交給吳詩的那本。
就在此時,外出歸來的弘昱一把奪過了聖經,冷冷的睇著比利,一言不發。
“四阿哥,你聽聽詹姆士怎麼說,我也是剛剛知道此事。”比利訕笑著將這燙手山芋扔給了詹姆士。
詹姆士點了點頭道:“傍晚有個小孩子送過來的,說是一個姐姐交給他的,讓他帶了一句話:‘比利,別和我說你是屈打成招的。我如今過得很好,勿念。’”說完,詹姆士同情的看向比利,無奈的聳了聳肩。
比利剛想護住自己,卻已是來不及,弘昱的拳頭紮紮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的與他過起招來。
比利連連躲閃,心裡卻是叫苦不迭,他邊擋邊說:“四阿哥,我也不知道吳詩她怎麼會猜到,現在至少我們知道她在廣州,範圍就小很多了。”話音剛落,他又狠狠的被弘昱掄起一腳踢飛了。
狼狽的自地上爬起來,看著眼神淡漠的弘昱,比利終是大拍手掌,開心的建議道:“四阿哥,比利有個建議,不如我們去找兩廣總督或者廣州將軍幫忙吧,人多勢眾,找起來也方便。”
弘昱卻只是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比利,一言不發的走到庭院又拿起了玉笛開始吹笛,對他的意見不甚理睬。
因為廣東省的特殊地理位置,朝廷一直派重兵駐守。兩廣總督更是清朝九位最高階的封疆大臣之一,其位之高可見一斑。乾隆十七年,時任兩廣總督的是滿洲鑲黃旗人阿里袞,最重要的是,他與乾隆的母妃都屬鈕祜祿氏。阿里袞在任兩廣總督的一年裡倒也結交了不少外國人士,其中就有神父兼傳教士的詹姆士。
就在吳詩到底廣州的翌日,兩廣總督阿里袞就因私事來拜訪詹姆士,手下四十個親兵將天主教堂團團圍住,做足了總督的排場。
而因為已經知曉了吳詩在廣州,所以比利自覺自願的外出尋找,弘昱則留在了教堂裡,因為畫像皆被留在了滿兒的馬車上,所以不能再像上次那般尋找吳詩了。
只是當阿里袞踏入教堂的時候,卻聽到一絲不合時宜的笛音隱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