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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傳得這麼遠且不受打擾。”
“你如何知曉,你不是……”吳詩疑惑的看著翁子舒,見他胸有成竹的拉著她向南而去,便情不自禁的問了句。
“呵呵,京城的上元極是有名,在下做事向來是做萬全的準備,所以才事先弄明白了這外城的各處好地方。而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
話分兩邊,當弘昱發現吳詩被人群給帶走而不見蹤影后,正欲尋找,卻驀地發現人海茫茫,實在是難上加難。恍惚間他隨著人群不斷移動,終是被那一聲聲震天的叫好聲給拉回了神智。
攀月臺,與日月同輝之意。每年上元節,外城有名望的文人便會共同出資在中央望月茶樓旁設立一個比試才藝或武義的擂臺,而勝者便可在與望月茶樓同高的攀月臺上接受下一位挑戰者的挑戰。若是那些個文人覺得挑戰者展示的技藝並無擂主精彩,擂主就可繼續呆在攀月臺上,而留到最後的那一位即可獲得萬兩白銀的獎勵。雖然很多人是衝著那筆獎勵而去的,但是更多的人卻是為了體味那萬人之上的感覺。
而那些叫好聲就是因為上一位擂主被成功的換下了攀月臺而發出的,而新一任的擂主則是個二八年華的絕美女子,身邊跟著兩個婢女也是面容清秀。眾人紛紛猜測這個用一曲高山流水贏得滿場文人齊聲叫好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人,看她那身打扮便知身份定然是不俗的。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東閣大學士蔣溥的獨生女蔣筱然,雖是當世才女,卻因不是男兒身而讓蔣溥時時嘆息不已。蔣筱然自幼呆在府裡鮮少出門,所以這次她亦是瞞著被請去圓明園候命的蔣溥偷偷溜出府來的。因不問世事,見攀月臺恁地是好玩,便不顧身邊兩個婢女的勸,硬是好勝的彈了曲她頂頂拿手的高山流水,由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幕。人們不僅僅是叫好於她的琴技,更是讚歎於她的美貌。
直到這時,蔣筱然才剛覺後悔,她尚未出閣,便鬧得如此之大,怕是回去便要被她爹爹好一頓臭罵了。如今她只盼著馬上有人能贏她,隨後將她從這攀月臺上換下來。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她越是急,那個贏她的人越是不出現。
站在望月茶樓旁的弘昱抬頭看了看那高臺,而此刻擂臺上有個年輕公子剛吹了一首笛曲,不少在座的文人都是頻頻點頭,只可惜蔣筱然的高山流水卻仍是技高一籌。那公子訕訕的從臺上走了下來,他沒想到自己苦練十幾年的笛子,竟會敗給一個文弱女子的古琴。
主持的土紳見那公子下了臺之後就無人再上來了,便又大聲的詢問了好幾遍,還是沒人,便走向那群當評判的文人墨客,想要宣佈今日的擂主便是由蔣筱然奪得了。
就在此時,人群中忽然響起一片的驚呼,轉眼間,一個身著絳色長袍暗紫馬褂的清冷少年翩翩然的飛至擂臺中央,慢條斯理的向臺中的書案走去。這少年不過十幾歲的模樣,長得恁地是漂亮無比,只可惜臉上卻是無驚無喜,平白的多了絲壓人的氣魄。眾人見狀,更是掂起了腳尖的想要看看這一熱鬧,不知道這個神秘少年會有何驚人之舉。
“小公子可是想要挑戰我們的擂主?不知小公子想要拿出什麼才藝來比試呢?”土紳見弘昱不請自來,立刻迎了上去,笑容滿面的開口問道,只是回應他的卻是理所應當的沉默。
弘昱看了看鋪在紅木書案上的宣紙,文房四寶一應俱全,便慢吞吞的持起一支兔毫,幾筆便在宣紙上勾勒出了一座隱在煙雨朦朧中的詩意姑蘇城。畫完後,他將筆一擱,慢條斯理的朝攀月臺而去。
土紳剛將弘昱的畫交給那些文人墨客品看,轉身卻見弘昱自顧自的要上攀月臺,立刻大聲嚷嚷著開口阻止道:“這位小公子,請稍等,若是先生們覺得你的畫比不上我們擂主的琴聲精彩,你是上不得的。”
弘昱充耳未聞,只是慢吞吞的上了攀月臺。那土紳剛想上前阻攔,卻聽得身後的大文豪劉瑜大笑著朗聲道:“好畫,好畫啊。那位姑娘,不好意思,這擂主你怕是不能繼續當下去了。”
“小姐,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回府了。”蔣筱然身邊的婢女高興的說著,只是她家小姐卻沒半點反應,正覺得奇怪,卻見蔣筱然那一雙盈盈杏眸痴痴的凝視著一步步走上攀月臺的弘昱,臉頰竟是微微泛起了紅暈。
巧合相會
“小姐、小姐!”婢女輕輕拉了拉蔣筱然,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的朝弘昱微笑著欠了欠身道:“公子的畫被驚為天人,筱然輸得心服口服。”說完,便身姿優雅的款款下了攀月臺。
“小姐,我們回府吧,不然肯定要被老爺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