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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看手相。餘老頭認為他寫不出東西、找不著文人感覺都是給穗子爸這類人害的。包括他墮落成一個酒徒、絕戶,永遠失去了“餘司令”的雄威,也都是穗子爸等人的合謀所為。穗子在迅速下滑時看見女叫花接過了餘老頭遞給她的一個烤山芋。萍子不白他眼了。
萍子是否真好看,在穗子以後的記憶中一直有矛盾。這樣骯髒一個女人,能好看到哪裡去呢。還有那一頭看上去就生滿蝨子的頭髮,那身不必去聞就知道氣味很糟的黑襖黑褲。她掰開烤山芋,往滾燙的金黃瓤子上使勁吹一口氣,同時啃了一大口。被燙傷的嘴大幅度動起來,動成了一個接一個的鬼臉。她跟餘老頭笑一下。她的意思是,我沒錢,不過我可以付給你一個笑。
餘老頭問萍子的家鄉在哪裡,孩子多大了,等等。萍子覺得他口氣像一位首長。其實餘老頭此刻就是一位首長,八面威風的餘司令在萍子眼前還原了。萍子說自己來自壽縣,餘老頭一聽,說:“難怪呀,是老區的鄉親。”
不知是不是因為穗子,女孩們此刻都盯起餘老頭來。餘老頭把女叫花攙過了馬路,兩眼由於長年酗酒而淚汪汪的。而此刻一雙淚光迷濛的眼睛長在餘老頭臉上,非常相宜。餘老頭身上有十來處槍傷在此刻全面復發,疼痛出現在他的嘴角和眉梢,使他的滿臉皺紋更亂了。
萍子給安置在那座廢棄的警察崗亭裡。崗亭只有東、南、西三面牆。沒有北牆。北牆被整個地拆下來,做了鋪板,給一個看守大字報的人墊著睡覺了。總有一批人貼出大字報給另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