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陶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三幢富麗堂皇的帝女居處。
物品之後,是二百多號穿戴規整宮人,分男(宦官本質也是男的哦)女站成兩列,隨領頭的女官和內官向家令和長史行了個禮;然後在家令的帶領下,秩序井然地向府外走去。
這些人都是身在宮籍的陪嫁僕從,宮裡撥出這批人是專門伺候帝女和帝孫的;如今長公主和三個小貴人不在,整個陳府就連堂邑侯陳午本人都沒資格差遣他們。
劉公主回長樂宮時帶回去了一些,但大多數還留在陳家這邊。原本他們要等長公主府修繕完畢再移居,但如今堂邑侯世子和梁王翁主的婚事需要大量人手,只能不管新府造沒造好先遷過去了。
“祖母言,長公主乃少兒嫡母。”樹叢後,少兒撅起小嘴反駁兄長:“如何無關?”
陳信摸摸妹妹的後背,不接話頭。少兒太小,還不足以明瞭過往的恩恩怨怨,以後長大些慢慢教吧。
陳信比陳須都大,對這個世界的律法和習俗已有所瞭解。華夏傳統,公主們的陪嫁,如果公主有後則傳於公主的血脈;若公主無出,所有這些人和物都會在公主離世後由皇宮收回。總之,再華美再珍貴,和他與少兒都毫無關係。它們只會屬於長公主和她親生的兒女們——陳須、陳碩和陳嬌。
想到這些,陳信冷眼瞥向旁觀者中的陳氏族人,唇邊勾出一抹嘲意:看他們那神不守舍依依不捨的鬼摸樣,橫豎和他們有關係嗎?!
相較於陳氏族人們對物品遺憾留連的眼神,侯府幾個資深家老和執事倒是對宮女宦官們的離去感覺頗為複雜。
宮裡的人,無論身份高低,對宮外都有股子傲氣。多年共事,明爭暗鬥居多,和睦互助的少。但今天看這些人真的嘩啦啦列隊離開,堂邑侯府的侍從們反倒懷念起那些磕磕絆絆的日子來了,心裡頭分不清是喜是悲。
接下來出來的是甲士護衛,人數不多——武士中的大部分早就去新府防守了。
陳信興味盎然地打量這些甲冑之士,忽然發現:他這位長公主嫡母還是有很大優點的!至少,劉嫖殿下無論多憤怒,都沒差遣手下侍衛去毆打丈夫或者丈夫的妾婢庶子^_^
要知道,很多帝女的列侯丈夫都吃過這類侍衛的虧,而且吃了虧只能和血吞。皇家給女兒的侍衛隸屬北軍,領的是國庫的糧餉,職分上只聽命於帝王女。
只要沒殺夫,皇家是不耐煩管女兒怎樣□‘夫婿’的。
最後,是房子。
館陶長公主下嫁陳氏之時,皇家雖沒有為她造公主府,但為安頓這位尊貴非凡的新娘,堂邑侯府還是大興土木擴建修築了三座高樓。
華夏族是等級分明的社會,差別被法律固定,存在於方方面面。什麼身份住哪樣級別的房子,從樓層多少、房梁數目到飛簷的形狀,《漢律》裡都規定得清清楚楚。充作新房的這三座樓是按‘公主’爵位定製修造的。長公主一旦不住侯府了,那堂邑侯府裡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使用這公主等級的樓閣——空著不要緊,但決不許位卑者僭越。
在內府工匠們一通‘乒乒乓乓’地忙活聲中,三座彼此相連的樓閣,上上下下所有窗戶邊門很快被用長木條封死。長史猶不放心,一一檢視確認所有通道都妥當了,才回到正門上鎖燙封印。
大鎖釦上的‘哐啷’聲讓圍觀的陳氏族人齊齊稍震,人們的臉色都不好看——似乎那把鎖封住的不是木門,而是往仕途富貴的通途!
陳信在樹後輕輕一拉妹妹,壓低了聲音催促:“少兒,歸。”
小女孩興致未盡,磨磨唧唧地想多看一會兒。
長史大事完畢,整了整衣冠向四周諸人微微抱個拳,昂首挺胸而去;陳家人一路目送,寂寂無聲。
行至中途,這位長公主府首席屬官忽然停了步,轉頭向灌木深處凝視片刻,嘴角彎起,躬身徐徐一揖。
陳信暗叫不好,拉了妹妹就想後撤。
可惜晚了!陳家親族都發現了這對小兄妹,還有,少兒的紅衣太招眼。
·
“世子,世子!”人群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拄著柄裝飾炫目的王杖跑出來。一把扯住陳信的袖子,昏花的老眼噙滿熱淚:“世子啊,何久而不歸,老朽想念為甚啊!”
陳信頓時僵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老頭他認識,是陳氏家族中和他祖父一輩的族叔祖——大漢年長者為尊,尤其這位叔祖有先帝所賜的‘王杖’在手,即使高官丞相也不能有所不敬。
一箇中年人上前扶住老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