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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聽沒有動靜,忍不住好奇心又把腦袋伸出來探看。
長公主對女兒憐惜地一笑,摸摸小臉以示無事放輕鬆;轉頭咐女官開啟箱籠:一團灰灰白白的毛球立刻顯露在眾人眼前。
這是一隻壯碩的兔子,身上毛的底色是淺灰,但在後背腦袋位置東一塊西一塊的有很多白色花斑;肥肥圓圓,毛色鮮亮油光,一看就知道是一隻很強壯的健康胖兔^_^
“碩兔!”天子笑了:這兔子看上去比普通野兔大一半不止( ⊙ o ⊙)啊!
“咦……”館陶翁主陳嬌則是驚奇地睜大眼:除了在帛畫上,她還從未真見過這種長長耳朵的動物。
女官笑眯眯地把兔子放到陳嬌面前。館陶翁主看看舅父,又瞅瞅母親,在長輩鼓勵的眼神中開始對胖兔動手動腳。這兔子也特別,任由小女娃東抓西撓,低眉順眼乖地過分。
“妙物!”劉啟陛下觀察了一會,讚歎:這種毛色體形的兔子很罕見,尤其加上不可思議的乖順,不由問姐姐:“阿姊何處得來?”
長公主抿嘴一笑:“章武侯少君夫人,齊王主劉若所贈。”
皇帝想了想,隱約記起母舅家去年的確娶過一位宗室女——是齊王的女兒?
“齊王女……”天子拖長了語調:在這個敏感時期,不清不白的齊王家之女向長公主送禮……
“此乃之一,”長公主漫不經心地拿起小巧的白玉執壺,給弟弟再添了些水:“另有海珠若干。”
皇帝舉起杯慢慢喝了一口,靜靜等姐姐的下文。
“憶及往昔,悼惠恭良,哀王溫讓,”長公主的眼睛只繞著和兔子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兒轉,狀似極其隨意地吐出一句:“可嘆,孽庶竟禍亂王室!”
“溫讓,讓……”天子看著手中的琥珀杯,若有所思:是啊,大漢朝最早的齊王是劉邦長子,齊悼惠王肥。劉肥兒子齊哀王有兩個那麼出色的弟弟朱虛侯劉章和東牟侯劉興居,這兩位都在鎮壓呂氏上建有大功。如果不是哀王願讓,文皇帝怎麼能那樣順利繼承帝位?
帝王心思慢轉:這次反王中齊王族的庶子們,的確……
出乎天子意料,之後館陶長公主並沒有在這個主題上深談下去。
“阿嬌,小心”看著女兒想要抱起兔子,長公主急忙阻止:這肥兔少說好幾斤,陳嬌怎麼抱得動?
天子看著對女兒緊張兮兮的姐姐,頗有興味地想到:以前也有人想給陳嬌送寵物,小狗、狸貓甚至小狐狸都有,自己這位姐姐總擔心不安全,這次倒是肯收兔子。
半是調侃,半捉弄,劉啟陛下笑笑問:“民間俗稱‘兔急咬人’,阿姊此次倒放心。”
“誠然,兔急咬人……”長公主有些煩惱地盯住那努來努去的三瓣兔嘴,認真考慮:“或者,拔之以除後患?”
腦海裡浮出沒了門牙的肥兔會成什麼滑稽樣,天子笑出了聲:“姑且一試如何,呵呵!”
6…07 皇子公主
大漢未央宮的金華殿,是名副其實奢華,裡面的擺設裝飾無處不體現出一種精緻的富麗堂皇。
金華殿內,此時缺了一個主人。早上剛用過朝食,長樂宮就派人接走了平度公主,說是帶去和陳嬌以及竇綰玩。
對大漢後宮及其子女來說,能獲得額外進長樂宮的機會是難得的幸運——當今竇太后和前任長樂宮女主人薄太后不同,不喜歡有人打擾,即使是孫子孫女。增加和太后長公主相處的次數更是有百好無一害的妙事,賈夫人自然高高興興將女兒打扮妥當送了去。
現在時間將近晚食,賈夫人邊等女兒回殿,邊和兩個兒子敘話:“吾兒,今吳王遁楚王死,其後之何?”作為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的母親,這位夫人美貌卻並不特別聰明,或者說對軍國大事不太敏感。
“立皇太子。”賈夫人長子,廣川王劉彭祖的回答很簡略,不溫不火。
“皇太子,皇太子——”賈夫人低了聲音,神色飄渺:閨閣未嫁時聽家中老人講那些古老的故事,總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為了儲位弒父殺兄讓雙手沾滿血腥;如今身在宮門,才知道寶座是何等誘惑,幾乎不能抗拒。
夫人美麗的眸子緊緊盯住兩個兒子:“當立何人?”
“皇長子榮。”劉彭祖回答得斬釘截鐵,半絲猶豫也沒有——這讓賈夫人很洩氣。
舉手示意下人侍女都退下,宮室內只留母子三個,賈夫人滿懷希望地問:“唯榮?”
劉勝插嘴了:“阿母,立儲者立嫡立長!”意思是華夏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