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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讓兩兄弟勉強聽清楚的程度:“……福、慶二男,雖口不能言,然常目矚帝都方向。思父之心,拳拳……”
兩個嬰兒在襁褓裡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很不安分。少女停下安撫了下小孩,才回聲繼續說:“望長公子代為稟告君侯:妾雖不得入堂邑侯邸,日夜伺奉君侯之側,然攜二子倚門守望,無怨,無悔……”
陳信連稱“不敢”,又行了一禮,才上驢離開。
目送對方離去,老婦、女子和孩子們轉身回屋。院門關閉了,緊接著傳來上門閂的聲音——小村又回覆了寂靜,似乎從沒來過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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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的兒子們緩緩從樹後轉出來,兩個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長……公……子,長……公……子?!”陳碩拉長聲調,怪腔怪調地重複這個稱謂,唇邊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漫不經心。堂邑侯世子陳須的一張臉,黑得就像在不知情時活吞了兩隻蒼蠅,還後知後覺地發現了。
不再多話,兄弟倆找到馬,揮鞭飛馳。
等回到該劉則留守的原地,二人卻驚訝地發現:等他們的人,除城陽王子之外,平白又多出來一個——劉則正和一位風度翩翩的黑衣青年相談甚歡,邊上多層食盒裡的精美菜餚,空了一半^_^
“世子,少君,堅有禮啦。”青年見兩兄弟回來,急忙起身行禮,動作優雅得有如——黑天鵝。
“周堅?”陳家二位嫡子邊回禮邊感到有些奇怪:周亞夫的這個異母弟弟和他們並不熟,最多不過是寥寥幾次面緣。今天怎麼湊巧了,會在這冷僻的野外碰上?
一番寒暄,周堅殷切地建議:“寒舍於附近。若蒙二位公子不棄,敬請光臨盤桓一二。”
‘周堅在長安郊外有莊園,這倒是有可能。有意思,有意思……’陳碩歪著腦袋,上下打量這位送上門來的周家人,頗感興味。雖然這段時間他們兄弟四處出遊,但長安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周亞夫的同母弟弟,到底休棄了身為城陽王主的髮妻,理由是‘妒’。
老實說,陳碩對這位名義上的表姐夫相當欽佩:將家族安排娶進門的原配妻子,將擁有強大娘家勢力同時是三個嫡子生母的夫人‘請’出家門,這種做法需要絕對的勇氣——或者,魯莽。
‘城陽姑媽為調停這件事,在長安逗留了那麼久,最後竟然搞出這麼個結果?也怪不得城陽姑媽惱火啊!’不經意間,陳小侯有滋有味地聯想起自己那位漂亮的王后姑母,禁不住一陣陣暗笑。他看得出來,在堂邑侯陳午那一大群異母的兄弟姐妹裡,嫁回城陽王室的這位姑媽最不好對付:藏進骨子裡的高傲,隱蔽性的超強榮譽感,綿裡藏針的精明……
‘別的不說,光憑她能在這種情況下得到長公主阿母和太后祖母歡迎,得以自由出入長信宮,就能知道這位王后有多厲害了——反正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得罪這房姑媽的。’陳碩暗暗拿定了主意,同時漫不經心地感慨感慨:姑母這次被削了面子,恐怕不會幹休。嘖,得罪這樣一位根基深厚的宗室王后,周家,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正東想西想著,陳碩聽到自家大哥在那邊說:“如此,不勝討饒之至。”
‘啊?!’陳二公子一楞,蹙緊了眉頭想阻止;但看看兄長暗淡的面容,又改主意了:算了,大哥心情不好。能有個舒服自在的住處,好好吃頓飯喝點酒,消解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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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堅風雅寬敞的莊園裡,酒過三巡,醉意半燻。
堂邑侯世子彈劍而歌:“……無逾我裡,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陳碩舉起酒爵,高聲應和:“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15…07 ‘和親行’之 萬一
當今天子第一位正式皇孫將臨的喜訊,有如倒入渭水的一盆墨汁,瞬間消失在大漢後宮萬丈的急流和暗湧中。
盛夏季節,繁花似錦、奼紫嫣紅的未央宮禁,卻瀰漫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哀慼和……驚恐。
數天之前,在漢人眼中比烏鴉更烏鴉的又一批匈奴使臣,聒噪著撲進帝都長安,為大漢朝廷帶來不幸的訊息。
訃聞通知:匈奴單于的閼氏之一,上一任出塞的和親公主薨逝。無子。享年,不滿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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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室四角,放滿裝冰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