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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球往後退兩步,站定。
劉彘站直:這聲音他熟,是阿嬌啦!嚇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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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意識一下降,好奇心立刻上浮!這麼晚了,阿嬌不乖乖睡覺,亂跑幹嘛啊?
十皇子慢慢推開門,小心翼翼——長信宮的木器就是質量好,開個門半點聲音也沒有。不像母親的殿宇,好多門窗動一動都‘嘎吱嘎吱’的。
踮著腳尖跟上去。嘿嘿,果然不出所料,走廊裡的唯二的兩個內官,早不知夢到天南還是海北去了。
既然是人不是鬼怪,而且還是熟人,劉皇子還有什麼理由不跟上去呢?阿嬌則對自己後面多了一條小尾巴毫無所覺,一路哈氣連天、搖搖晃晃走著。
走廊很快到了盡頭,館陶翁主眼也不睜地往右一拐,進入一條小通道。
‘嗯,走得利索。看來阿嬌的確沒受傷。很好很好!’十皇子精神頭來了,東張西望。噫?小道?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裡有一條小道?
跨上幾個寬矮的臺階,又走了十幾步,陳嬌停在一扇門前,拉開,一頭撞了進去。彘皇子立刻腳跟腳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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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很大,內裡莊重雍容、清貴無比,兩支金樹高燈托起十多個火苗,照亮宮室。
“阿嬌?”低沉的聲音從室中心的高榻上悠悠然傳來。
小尾巴立刻傻眼:祖,祖母?
“大母,大母呢……”嬌嬌翁主幾乎是閉著眼睛走向大榻,一跳,正確無比地滾進厚厚的床褥——熟門熟路哇。
‘祖母好可怕,會不會被罵道抽頭’劉彘皇子本能地掉頭想溜。又立定:祖母看不見,所以不知道自己在這裡,不用害怕啦!
環住太后祖母的脖子,小陳嬌嘟嘟噥噥,大大的哈欠:“大母,大母吶。嬌嬌困哦……”
“嬌,”竇太后摟緊孫女,先按慣例從頭到腳摸撫一遍,溫言:“襪,著襪”這孩子老忘記穿襪子。
“襪襪,”阿嬌含含糊糊應著,在祖母懷裡拱拱,找個最舒服的姿勢埋頭睡覺。
竇太后右手在阿嬌身上有節奏的輕拍,柔柔呢喃,吟唱古老的詩謠:“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趙地的方言艱澀難懂,但現在聽來卻是好聽極了。
燈燭掩映下,竇太后花白的頭髮垂下來,閃出類似白銀素雪的光澤。滿是皺紋的面龐是那麼的慈藹。
劉彘呆呆立在榻前,如墜迷霧。這真是那個冷素寡淡,高不可攀的皇太后祖母嗎?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輕柔悅耳的歌謠,阿嬌細細的呼吸,燭芯閃閃的跳動,宮室裡的一切是那麼平靜、祥和;讓人不願離開,只想融入其內。
可不可以不回去?一個人睡好孤單,好可憐啊!榻那麼大,阿嬌那麼小,加上一個他不會擠不下吧?
挨邊溜沿地靠上去。祖母看不見,阿嬌睡著了,絕不會發現的。
掀開被子一角,出溜鑽進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阿嬌沒動靜,睡得真沉。
祖母還在唱兒歌,好像換了一首:“椒聊之實,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碩大無朋。椒聊且,遠條且……椒聊之實,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碩大無朋。椒聊且,遠條且。”
手試著伸一下,碰到……阿嬌的腰?腿?
夢中的陳嬌不滿地蹬蹬腿。
趕緊收手,劉彘皇子在被子裡縮成一團,好一會子都不敢動彈。
祖母這裡的被褥沒薰香——但帶著股晴天陽光下才能聞到的清新氣息。阿嬌也不用香料,頭髮上衣服上都不用。
一點點湊過去,小男孩的手攀上女娃的腰背。甜甜的,清清的,真好聞。
“椒聊之實,蕃衍盈掬。彼其之子,碩大且篤。椒聊且,遠條且……椒聊之實,蕃衍盈掬。彼其之子,碩大且篤。椒聊且,遠條且。”
耳邊歌謠,鼻尖淺馨,劉彘的眼皮越來越重:明早早點起來,就不會被發現。阿嬌很貪睡的,一定能起得比她早。
“……椒聊之實,蕃衍盈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