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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面前公然為那對母女說話,只得沉默了事。
石長公主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阿姊,落雪寒天……”在室外站那麼久,會凍病呢!
館陶挑挑眉看回去;石長公主立刻低下頭去,緋紅了臉,嚅嚅囁囁。
“撲哧……”劉嫖皇姐笑了,摺扇隨手扔開。小小拍一下異母妹妹的手;轉臉向當值女官低低命令,後者應聲而去。
不一會了,館陶長公主負責簪環的女官應命而至,手中捧著只錦匣。錦匣開啟,宮室內一時寶光四射:最上面一層全是‘環’,金玉嵌寶,樣樣都有。
皇姐搖頭,女官按動機關將第一層和匣蓋合閉,露出第二層:同樣的珠光寶氣,一半簪,一半釵。
纖纖玉指撫過美不勝收的髮簪,卻停在另一半。從十幾副寶光溢彩的釵中勾出一支通身翠綠的碧玉釵,彈向當值女官:“天寒雪冷,不宜留客。賜之碧玉簪,於翁主壓驚。”
女官有點慌亂地接住,看看手中的髮釵,又看看長公主,眼半圓口半開。過好一會兒,回神,咬咬牙領命出去。
斜睇女官的背影,館陶長公主唇邊噙一抹輕笑,久久不退。
武陵侯夫人垂頭做品酒狀,眉頭深鎖。城陽王后玉液入喉,笑意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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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貴客去,主人歇。
現在是搞衛生的時間。負責灑掃的宮婢們進入南閣,悄無聲息工作。
“咦?”一個小宮婢停住。
“靜聲!”小頭目宦官衝過來,用氣聲問:“啥?”
“扇!哎……壞”小宮婢貪婪地看著從席角撿到的摺扇。多精美的扇子,雅緻中透著華麗。怎麼就壞了呢?合不上,可惜啊!
小頭目拿過試了試。真的壞了,關不上。
推一把宮婢女,催促她少管閒事快乾活,宦官把扇子放進胸口:“扇骨壞……明日問上女官。”
那把摺扇,扇骨……彎了。
11…08 十年修得同船度
他知道,外面在下雪,下大雪。不過,人在室內是一點都感覺不到。這幾間房間,位處整片建築群的中部,是長信宮裡保暖最好的宮室。
房間裡很暖,有點太暖和了,以至於被子都有些蓋不住。空氣裡全是淡淡的松木清香——長信宮獨有的氣息。
“噫……”在榻上翻個身,被子拉到下巴。榻上墊得厚實,身上絲被柔軟,可就是——睡不著!
再翻個身,懷裡的被子揉成一團——還是,不行,睡不著啊。
“呼,呼呼!”十皇子一個骨碌坐起來,撓頭:第一次在祖母居宮留宿,在這大漢最奢華宮殿最舒適的宮室裡,他為什麼會失眠?
其實,十皇子心裡很明白原因:沒人陪,他就睡不著(⊙o⊙)!
皇子劉彘從小是跟著奶媽睡的。現在乳孃在漪蘭殿,沒有熟悉的體溫和呼吸聲他不習慣了睡不著了——就這麼簡單。
當然,這理由他打死也不會承認——丟不起那個臉。
大漢的十皇子在睡前就全面打探過:平度是獨睡的,嬌嬌表妹是自個兒睡的,竇表姐也是一個人睡的。他才不要被大夥兒笑話是個怕黑的膽小鬼——他劉彘,可是堂堂男子漢,是大漢皇帝的兒子啊!
可是死要面子的結果,就是:活受罪!明明困得要死,可就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好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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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動靜?
劉彘一驚,從榻上跳起來,扒在門縫上往外瞧:一個拖著長髮的矮小身形,飄飄忽忽在他門口走過。
瞪圓眼:這是什麼?
十皇子全身寒毛無法自制地豎起來,腦袋裡立刻浮現出王美人、乳孃、以及老宮人講過的那些誘人又嚇人的故事,關於那個詭異黑暗卻惑魅無比的神怪世界中的種種:山鬼、狐妖、鬼魅……
手捂住嘴,緊緊的。
都怪太后祖母,說冬天燒火人多了氣悶,禁室這塊都沒安排幾個人手。乳母說,人多的地方陽氣重陰氣輕,那些暗黑生物不敢出來的。可現在……
不滿……不滿!
一個灰色圓球滾出來,悄無聲息地緊隨其後。
‘啊?一個不夠,還有精怪?’小男孩好緊張……緊張……
“啊……啊啊……趨,返。”小身影轉身,低壓的聲音。
十皇子腳都有些抖了。天啊,鬼還說話?人話?什麼話?
長髮揮揮手,甩甩袖子:“胡亥,胡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