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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眼珠子一轉,拉住父王笑嘻嘻問:“父王,父王,姑母嚴厲否?”
“嚴厲?”梁王摸摸愛子的頭:“阿買何出此言?”
劉姱人靜止不動,一雙妙目淡淡掃過來。目光,幽深而專注。
“姑母以一介女子,主家教子,享宮闈朝廷盛讚……”劉買搖著腦袋向父親喋喋:“想來,其人何其刻深?”
“胡言!”梁王笑罵一聲,給兒子把剛才吹亂的髮帶和充耳朵理順:“帝王女主家理業,多矣!何怪之有?”民間,主母掌家的也比比皆是,何況公主家?
公——主——家,單聽這稱呼,就清楚家裡是誰做主。
“阿買,阿姱,無憂無憂。”劉武著重對女兒露出鼓勵的笑容:“姑母凝雅寬仁,定當善待侄輩。況親上加親好事,相處更無可慮。”
劉武知道,女兒是擔心的,雖然嘴上一直都不說。女子婚後的生活能不能舒心如意,‘婆婆好不好相處’在其中佔很大部分,有時婆婆甚至是比丈夫更關鍵的角色。
梁王主劉姱粉面有些潮紅,轉回視線輕輕嘀咕:“姱未憂……”
‘真是嘴硬啊!’劉武半好笑半無奈,望著女兒的側面默默嘆息:這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象誰?她的母親,明明是那樣柔順的賢淑女子啊……
“父王,未必噢!”劉買插嘴,完全是好弟弟全心全意為姐姐著想的摸樣:“姑母若重視親上加親一如吾家,何允納楚王女入門為媵?”
“阿買!”梁王低喝: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拆臺,想幹嗎?
“媵也,幾可平起平坐,非卑賤侍妾可比呢!呃……父王……”隨著梁王不贊同的眼光,梁太子越說越輕。
果然,劉姱垂首凝眸,一語不發。
梁王放柔了語氣,小心翼翼叫女兒:“阿姱,阿……姱……”
一國之君的聲音裡,有擔憂,有顧慮,有討好,也有幾分愧疚——不能否認,這是樁不完美的婚事;卻也是做父親的深思熟慮後,為女兒做出的最好選擇。
劉姱——按華夏傳統來看——年紀不小了;她只比堂邑侯門的表哥未婚夫小几個月。大漢貴女,除非家境太差或本人條件太次,沒有拖到這年紀才訂婚的。可這等怪事,卻偏偏在富貴煊赫的梁王宮裡發生了:梁國嫡王主劉姱,久久不字。
梁王主劉姱,在梁王的孩子中既不是長女也不是獨女;卻毋庸置疑是最受父王愛重的一個!而王主姱,恃寵而驕:這位王女非但喜歡找茬欺壓王后,和王宮正牌女主人分庭抗禮;還時不時尋釁欺負李王后的兒女,經常將太子弟弟打到哭鼻子。
面對妻兒不斷的訴苦和告狀,梁王劉武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以安撫,可以給賞賜,但對女兒絕不責罰。時間久了,梁宮內外盡人皆知:可得罪王后,可得罪太子,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得罪大王也可以,但千千萬萬別得罪王主姱!
梁王如此偏心的理由很簡單:劉姱,是劉武髮妻留下的唯一骨肉。
現在的李王后不是正配。第一任梁王后是薄太后為孫子劉武選定的原配妻子,從極年少起就嫁入皇家,追隨夫婿輾轉於代國淮陽國十二年,是位賢惠善良的淑女。或者是因為嫁齡太小,又或者是因為不適應代國淮陽國的寒冷氣候,這位王后歷經多次流產,而好容易生下的兒女又半數早夭。
那年,文皇帝的幼子梁懷王意外辭世,劉武被父皇自淮陽國遷徙到梁國改封成‘梁王’。當劉武一家終於能在富庶舒適的梁王宮開始美好新生活時,第一任梁太子卻不幸夭折了。梁王后不堪承受失去最後一個兒子的痛苦,心碎,臥病不起,不久就追著愛子而去;獨留下年幼的劉姱,在王宮裡孤苦伶仃。
梁王劉武在心裡,總是覺得對不住和自己同甘共苦十多年的元后,所以對這個容貌酷似髮妻的女兒尤其縱容偏袒,簡直到無底線的地步。
這樣的情況在劉姱小時候無所謂,但等女兒一天天長大,劉武卻犯了愁:女兒總不能留在身邊一輩子。可,他該把女兒嫁給誰?
在華夏族綿延千年的結親傳統中,‘失母之女’是不受歡迎的!即便女孩出身高貴,嫁資豐厚。再加上與後母不和,與梁太子一支有嫌隙的名聲傳出去,劉姱的婚事就變得格外棘手。
甚至到梁國兩個庶王女都被聘走,劉姱年過十二還毫無方向時,梁王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漢最高貴的人家,最頂尖的人才,都對王主姱避而不談,倒是對太子劉買的同母妹十分感興趣。
當高不成時,能低就嗎?梁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