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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皇子也緊隨母親跪下。
天子神色平靜,見麗人面露驚慌,緩緩言道:“人之……常情。兒姁,平身吧!”
“謝陛下……”王夫人還是在磕頭謝恩後,才拉了兒子們起身,側坐在皇帝左側伺奉。
酒菜,一一送上;皇子們,逐一行禮告退。玉堂殿裡,除侍立的宮人外,只剩下王兒姁和皇帝兩人。
美人執玉壺,秀色送佳餚。
小心估量一陣,見劉啟皇帝溫和平靜,王夫人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陛下……家姊流失皇子,有罪。”
天子停了金爵,斜睨小王氏。
心跳——有些錯亂。
‘真想退縮啊!’可想起病床上姐姐枯槁慘白的面容,王夫人咬咬下唇,勉強鼓足膽氣求情:“陛……陛下,阿姊乃無心……之失……”
“無心?”天子將金爵重重放在案面上,盤子碟子一陣抖動:“王長姁,年方几何?二七幼婦否?育三女一子矣!”
王夫人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很心虛很心虛:王美人不是剛進宮的十三四歲少女——什麼也不懂,什麼都不知道,第一次懷孕不小心滑了胎,說起來還算有情可原。
都成功生育三位公主一位皇子啦!王長姁在生育方面算得上經驗豐富了。這時,還拿‘無心’‘無意’做理由辯解,連王夫人這個親妹妹都覺得羞愧。
而皇家對子嗣,永遠貪得無厭!皇子,更是彌足珍貴。
‘如果加上金家那個金俗,都生了五胎了。姐姐也真是,怎麼那樣不小心呢?這還是個皇子,太可惜了。’王夫人深深嘆口氣,硬著頭皮再度向天子進言:“陛下,家姊失職,罪大。然上豈不念膠東王乎?”
‘膠東王’這三個字起到了作用。‘阿徹……’皇帝凝眉,陷入沉思:劉徹,是個聰明健康的孩子。細細想來,幾個大兒子在劉徹現在這年紀,都沒他高,沒他壯,也沒他聰明靈活。可塑之才啊……
‘有門!’王夫人覺出鬆動,再接再厲:“膠東王純孝,近日為母病擔憂,飲食俱廢……”
‘飲——食——俱——廢?’這句鑽入耳膜,劉啟陛下一震:這怎麼可以?要弄壞身體的。劉徹還那麼小。
回想起‘大侄女哭得像個淚人,楚楚可憐跪在自己面前發誓’的情景,王夫人立時就紅了眼眶,聲音也哽咽了:“三位公主亦侍奉母床,晝夜不休。陽信託妾轉稟上曰,若其母遭逢災變,陽信誓終身不嫁,以照顧諸弟。陛下……”
‘誓終身不嫁?終身不嫁?陽信,’天子先是一愣,隨後幽幽一嘆:想不到陽信如此孝道,孝心可嘉,孝心可嘉!本來是一定要把大王氏降兩級的,如今嘛……
“陛下呀……膠東王與三位公主尚幼,望上念及骨肉之情,寬待一二。”王兒姁俯首於地,嗚嗚咽咽,如一樹梨花在細雨中搖曳——生姿。
天子不忍了,伸手拉起愛妾,擁到懷中柔聲撫慰……
月升,夜深。
玉堂殿的秋夜,春色撩人。
·
翌日,天子的決定被擬成手書,送往椒房殿;由薄皇后曉諭後宮:
王美人兒姁失職,本當重處。天子加恩,改為閉門思過一年,期間所有供奉用度罰免。
王美人受罰期內,膠東王由薄皇后代為撫養,三位公主暫由石美人照料。
18…03 慈母手中衣
天子來到長信宮時,被東殿裡的景象嚇了一跳。
被子、床褥、禮服、常服……在殿宇中堆了好幾堆,一部分還拉開攤在地面上,東一塊西一件的,亂七八糟。大漢的皇太后抱了件看不清是直裾是鶴氅的衣服,正沿著袖子領角一路細細摩挲。
‘亂!真亂!這是怎麼回事?’天子擰了眉,繞開地席上橫一件豎一件的織物,走到母親面前請安:“母后……”
“噢,阿啟呀!”竇太后抬頭打個招呼,旋即又專注回手上的活計去了。
無言地望望母親,皇帝默默四顧。內官很機靈地遞過個坐墊,天子在竇太后下首坐下。
沙漏裡的細沙,悉悉索索落下……
皇太后僅憑雙手的觸覺,在反覆地摸啊捏啊的。天子此時已經看清楚了,母親手裡拿的是一領男子外衣——錦緞鑲緣,主料暗紋交織,整體透著股內斂的華美。
‘很舒服的顏色和花紋。喜歡!是給我的吧?’端詳半晌,劉啟皇帝微笑著問:“母后為誰人置衣?”
竇太后回答地爽快:“阿武!”
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