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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歷代天子更是親自‘扶犁勸農’,但對絕大多數生長於膏粱中的高門子弟而言:農,實在是個崇高而空泛的概念。
不需要在土裡刨食,沒有頂著烈日寒風勞作的經驗,貴介子弟們,好些的還知道什麼時節種什麼收什麼,差點的看農田和原野都沒分別——前者,就是植物種類單一些而已。
“殿下,請觀……”竇嬰指揮手下,把一大摞木簡奏疏搬到劉榮面前,在案旁放成一堆一堆。
皇太子吃驚地睜大眼:上帝呀,這麼多?!
看出劉榮的念頭,太子太傅捻髯微笑:“太子殿下,時近秋,天下大熟焉!”魏其侯現在是心滿意足——粟糜等主糧,還有各種豆類豐產;大大小小府庫充盈的好日子重現了!
劉榮符合地點頭,眉卻在不知不覺間蹙起:匈奴使還在長安,見今年收成好,會不會水漲船高,要更多的陪嫁?
這是皇太子劉榮心裡的一個大疙瘩。父皇交代的和親談判,出於意料地不順利!!劉榮和太子宮僚屬們想盡了辦法,威逼利誘都用上。沒想到這個匈奴使外粗內細,狡猾異常;就算肯在‘內史’問題上讓步,但咬死‘帝女’作底線,不鬆口了——頭痛啊!
竇嬰抽出一卷木簡,在劉榮面前展開,點點指指,開始解說這一型別檔案的格式和特點。漢朝地方官員的主要職責之一,就是監督農業生產。每年收穫在即時,官員們會將當地農作物的生長概況做成彙報發向京都——這也是朝廷用來預估田賦收入的重要根據。
劉榮端坐,聆聽;莊重的神情,讓太子太傅竇大人十分滿意:“殿下,粟者,耐旱耐貧。關中俗,不好種麥,好種粟米……”
‘粟……麥……嫁妝……’劉榮的思維,擴散:內史之外的其她帝女,也難啊!如果他只保下同母妹妹,讓異母妹妹出了塞,他還不得被戳脊梁骨?!
再者,異母妹妹就那麼好弄出去?劉彭祖劉勝兩個在他面前轉來轉去好多回,明裡暗裡的意思一清二楚:別打平度的主意!想都別想!!
這兩個還真是多慮!賈夫人都把平度妹妹打包送長樂宮那保險庫了,他還能打什麼主意?皇太后的長樂宮,就是父皇也不可能去拉人啊!
“殿下,粟之外,尚有稷。稷者,……”魏其侯的教學,轉向關中第二大農作物。
‘平度之外,尚有誰?哎……’皇太子端莊地聽、聽、聽;想、想、想……
誰,還有誰?
再往下,石美人的公主年齡倒合適。但不行!石美人只有這一個女兒,而且石家是父皇做太子時候的太子太傅,在朝中根基深厚。再說,還有個石長公主。
鄭良人?鄭良人膝下兩位公主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一個賽一個標緻。可也不成!鄭良人的母親是袁盎之妻妹!而袁盎,是祖母皇太后數十年的信臣,也是最近‘鹹魚大翻身’的熱門人物——錯斬晁錯後,袁盎竟復起為楚國丞相!
‘撇開有家世的、有背景的和得寵的……那麼,宋少使的女兒?哎,那麼可憐的女人,還奪取她唯一的指望;太缺德了。’劉榮端正地眨眨眼,把關於和親的各種各樣念頭全扔出去: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不知……梅寶還生氣不?昊天上帝作證,他真的不是故意惹她不高興的。
皇太子眼中,太子太傅那張諄諄教誨的臉,模糊……變形成……愛人的芙蓉面^_^
他知道,梅寶現在壓力很大。初孕、表妹和其她人,太子宮高掛的五彩……可他還真沒料到,他的梅寶在懷孕後會變得那麼易怒,那麼善感,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殿下,殿下!”劉榮一驚,整頓精神望向老師兼表舅。太子太傅竇嬰目光炯炯:“奏疏,敬請皇太子務必於落日前閱畢。”
“呀?”劉榮驚訝,這麼趕?
“日落之時,治粟內史將取回……入錄。”竇嬰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今年的報告,他截留過來,治粟內史還等著看呢。
“是,太傅。”皇太子認命的接過。魏其侯倒退兩步,離開。
竇嬰出去,宮室裡一時安靜許多。宦官和侍衛門裡門外,一個個佇立,鴉雀無聲。看看長案邊一堆堆的木簡卷,皇太子無奈地聳聳肩:大漢疆域廣大,郡縣眾多啊!
隨手拿起一卷在案上鋪開,慢慢看起來。這篇,出自東郡郡守;一列列優美的小篆,使整篇奏疏成為一幅遠觀近看兩相宜的畫。可惜難得一見的上乘書法,卻不能贏得皇太子的注目。
沒有太子太傅在場,劉榮的心思,無拘無束地飛向太子宮內廷的——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