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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然十分不爽,又見來人服飾普通,心底當下就存了些輕視,叉起腰大刺刺叫道:“來者何人?安敢妄言?吾太尉……”
枉阿四抬出大漢太尉周亞夫,青年公子卻壓根兒不想搭茬,視若無睹地從周氏那些人中間直直穿過,徑自踏上館陶長公主官邸的臺階。
離大門還差兩階,燕王弟弟劉定國就大叫著迎上去,拱手作揖笑道:“從嘉兄,哈哈,從嘉兄!不知從嘉兄駕到,小弟有失遠迎,恕罪啊恕罪!”
‘從嘉?從……嘉?想起來了,是……菑川國太子劉健!’城陽王子稍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來人的身份,連忙上前廝認相見。菑川太子劉健含笑一一回禮,他身後跟的侍從人等無聲無息地退在三五步開外靜候待命,不影響貴人之間的交際。
淮南庶王子劉不害開始還呆呆地佇在哪兒懵懵懂懂,被實在看不過去的燕王子劉安國偷偷扯了一把,才一臉恍然大悟地急急忙忙趕過來打招呼——現任菑川王劉志是淮南王劉安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說,劉建是劉不害的親堂兄。
和三位同宗族兄弟親親熱熱寒暄一番,菑川王太子劉建側頭打眼角飛速地瞥周太尉家人一眼,那充滿冷漠和鄙夷的眼神彷彿那裡站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堆犬類排洩物;隨後,菑川王室的法定繼承人將責備的目光投向另一邊的長公主官邸侍衛武士。
“夫……天尊地卑之義,豈有以賤凌貴之理?”菑川太子一抖大袖,向侍衛佇列中的幾個南軍軍官低低呵斥:“人間固有任犬吠於貴階之外而不問者乎?”
漢軍官兵聽了,都禁不住老臉一紅,一個個蔫頭耷腦地不吭聲,只在肚子裡狠狠暗罵自己腦子壞掉了:‘怎麼就讓個混人用三兩句軲轆話給壓服住了呢?實在是夠丟臉的!’
圍觀的人們聽劉建太子說的話,一頓之下,齊聲大笑:“譁……哈!哈哈……”
館陶長公主官邸所處的位置,就是大漢京都中最最著名的‘北闕甲第’!
北闕甲第,是未央宮北面的一塊區域。
能在這裡定居的人家,不是帝王血脈皇子王孫就是天子信臣世代勳貴——不論從哪個角度上論,都屬於大漢帝國‘精英中的精英’‘貴族中的貴族’。
相應的,能出入這些人家的門客訪客也不會是普通的身份。比如現在四周那些看熱鬧的人中,就不知站了多少的鳳子龍孫和簪瓔華族。而這這類人不拘外貌學問、境況際遇,都有一個共同的心理,那就是:自尊自傲,目無下塵。
被阿四他們幾句大道理引導去‘孝道’上的思維,現在被菑川王太子劉建這一打岔,一時都轉移到‘尊卑之序,貴賤之別’上了。
一道道視線在帶刀疤的粗獷面龐上滑過,在粗壯的身軀上掃過……審視、輕視、並無情!
‘一個卑微的下人,粗野的底層軍漢,口齒乏味面目可憎。讀過《詩》嗎?讀過《經》嗎?大字識不識得一籮筐?!’圍觀的人們噙著輕蔑的笑,尋思著琢磨著:‘他有什麼資格談論華夏聖經中的義理?活活笑掉人的大牙!’
人們不注意處,周安世皺著眉頭悄悄往外走,一點又一點。
被四周不斷襲來的刀片般尖利的目光刺激到了,阿四血氣上湧惱羞成怒,甩開後面人的鉗制,幾個大步躥上臺階。燕王弟弟看到了,急忙提醒王太子族兄:“從嘉兄,小心後面。”
菑川王太子對近在咫尺的攻擊預謀毫不在意,視若無睹地拉著堂弟劉不害客套:問問淮南王伯父近期讀的什麼書,問問淮南王后伯母的身體最近是不是健康,問問淮南那邊兩個嫡出的堂弟堂妹……有菑川侍衛隊在,誰又能近得他的身?
可還不等太子侍衛有所動作,城陽王子劉則卻搶先一步挺身而出,舉手喝道:“止步!意欲做甚?止步,止步!”
“俺乃人,非犬!”阿四瞪著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怒火中燒:“乃人!!”
劉則趕在菑川侍衛們前面,興高采烈爭當攔路虎。小胖子眉毛一豎,擺出一臉的不以為然狀,‘好’心‘好’意地予以糾正道:“此言大謬!犬亦分貴賤。其貴種,多價值過白金之數。至於汝嘛……嘿嘿,嘿!”
“譁……”這下子,臺階上臺階下的兵、民、士、宦,無論尊卑上下全指著周太尉家的親衛笑成了不倒翁:“哈哈,哈哈哈……”
貴家都喜歡‘聲’‘色’‘犬’‘馬’。一條好狗的價格很高,超過百金也不算什麼。而人市上一個象阿四一樣健壯男奴的價格,卻絕不超過幾十貫——貨真價實的‘人不如狗’!
這話太傷人了,等於是